殿下不爱这本诗集?”
小皇子打开第一页,软绵绵地念:“故人已去三千载,遥遥不见别时期。梦里缠花心似雪,白月皎皎望天明。这首诗,情不知所情,景不知何景,念得人心里难受,又品不出到底是何滋味。”
魏壑说:“殿下年少,自然不知痴情苦。”
小皇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魏壑没听清,问:“殿下?”
小皇子红着脸,小声说:“我又饿了。”
魏壑:“”
小皇子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首。白玉软红共成浆,翠色少洒酒半缸。浓火烹得千秋意,风流万古一锅汤。葱花肉糜羹,是不是听着都饿了?”
魏壑沉默了一会儿,说:“草民去让宫人给殿下传膳”
小皇子急忙拽住他:“不行不行!”
魏壑问:“什么不行?”
小皇子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小声嘟囔:“这都亥时了,宫中有规矩,戌时之后就不可再进食,才能保证皇室中人身体康健。我我虽有父皇特旨,可随意传膳,但但是被人知道了怪不好意思的”
魏壑:“那你想怎么着?”
小皇子拽着魏壑的袖子晃了晃,眨巴着眼睛软绵绵地说:“我们悄悄地去御膳房找东西吃,好不好?”
魏壑被那双大眼睛晃得眼晕,莫名其妙就开始想象,这小美人塞着满嘴吃的腮帮子鼓起来是什么样子。
于是魏壑手贱地捏了捏小皇子的小脸:“葱花肉糜羹有什么好吃的,殿下想不起去我府上,尝尝真正的美味佳肴?”
话音刚落,魏壑就知道自己说多了。
这小东西聪明的很,又身份尊贵,怎么敢跟着他一个疑似刺客的人跑出去。
可没想到小皇子眼睛一亮,兴奋地嘟囔起来:“会比肉糜羹更好吃吗!”
魏壑:“”
这小东西到底是聪明呢,还是真傻呢?
但不管聪明还是傻,魏壑还是成功把小皇子从行宫里拐带出来,拐进了自家庭院里。
云州富商的院子不似京城那般豪华高大,却也是处处琼楼玉宇精致奢靡。
小皇子对这些美轮美奂的云州庭院毫无兴趣,拽着魏壑的手就往里跑:“厨房呢?厨房呢?”
他是真的饿了。
他自幼身体不好,不抗饿,饿一会儿就会头晕眼花肚子疼。
魏壑只好先让下人上了点心和热茶,让小殿下先垫一垫肚子。
小殿下虽然饿,却一点也不失皇室风度,细白的手指捏着筷子,慢慢地夹了一块冰皮红豆糕,慢慢举起来,仰着头,张开小嘴,做出凶狠扑食的姿势,却奈何嘴小,“嗷呜”一声之咬下小小一块。
流沙红豆馅从缺口处流出来,小皇子慌忙咬住冰皮的缺口,卖力地嘬起来。
像小猫踩奶一样用力嘬。
红豆馅到底不是茶水,小皇子咽了两口就被噎住了,惊恐地瞪大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白。
魏壑忍着笑说:“阿怡,给殿下拿个小碗和勺子,他喉咙太细,噎着了。”
小皇子很喜欢魏府的冰皮红豆糕,他兴奋地捧着一块完好的红豆糕两手玩,乐不可支:“我在宫中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点心,好好吃啊。”
魏壑说:“宫中御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照着古法做,不惹怒各位贵人就成了。若是御膳房心思一动做些新鲜玩意儿,皇上又不爱吃,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小皇子点点头,戳戳那个软趴趴亮晶晶的红豆糕:“你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我回宫要父皇都给我做!”
魏壑忍不住慢慢靠近这个欢天喜地的小美人,觉得小美人的脸比冰皮红豆糕还好看,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白嫩柔软,看着就招人疼。
这小东西是蜜罐里长大的,不知愁苦,也不知情爱,还是个绝对不能下手的主。
魏壑是个商人,他知道,他要是敢对小皇子动一根手指头,不等揉两下,禁军铁骑就直接踏平魏家送他上刑场大卸八块了。
可这小东西,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呢!
稀罕小美人有错吗!!!
魏壑咬牙切齿地忍着。
没错,但这小美人太贵了,日不起啊。
魏壑正在苦苦和自己斗争着,厨房传菜过来了。
因为小皇子一直在喊饿,所以厨房只做了几道快菜,青椒炒黄牛,葱丝闷羊肉,红姜萝卜炖排骨,白菜胡椒虾皮儿汤。
小皇子在宫中吃的,都是十寸大盘装着三根细肉丝,旁边摆着十朵萝卜花的雅菜,哪见过这么嚣张的菜式。
牛肉薄薄片成巴掌大,大火炒熟,肉上裹着浓稠透明的汤汁,咸香甘甜,满嘴溢汁。
小皇子嘴小,一口吃不下那么大的一片肉,汁水全溢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流。
魏壑急忙给小皇子擦嘴,不轻不重地呵斥厨子:“殿下是矜贵身份,你们就不能切小点?”
小皇子呜呜地嘟囔着,一边摆手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