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绵长,闲来无事。”
☆、二次易容
京城内的永安巷是城中最长的青砖巷,巷深七百多米,巷形蜿蜒曲折如盘蛇,巷内两侧多是卖茶点的人家,一入清晨这里便被涌入的人群堵的水泄不通。
彼时胭脂紧贴在百里扶桑身后,正举步艰难的在巷中前行,两侧小店相继叫卖着豆糕、米团、杂酱面,饿的她越发觉得前胸贴后背,抬头看百里扶桑依旧是一张冷脸,丝毫不被这些凡尘俗物所吸引,虽然生的超凡脱俗,但到底还是凡人胃,应当也是饿了。
她借着一时被堵在途中的片刻,在一旁包子铺上买了两个羊rou包子,又盯着百里扶桑的背影,思虑着要如何将这种俗世问到他这个冷清的人身上:公子你是否饥肠辘辘,想要一品皮薄rou厚的大rou包啊?
人流一时乱涌,百里扶桑伸手去捞胭脂捞了空,回头寻遍,看见她在人群中一手抓一个包子,且皱着眉头盯着他,被他的视线一撞又急忙盯着手里包子,她之前易容的样子清冷无情,若是这个举动他也许觉得她有所谋划,而如今的面容却像个不经世事的女童,再配上这副光景却天真烂漫,他心头莫名一轻,又觉得好笑,转身走过去,将她捏着包子的手拉高,低头用口叼住包子,拉起她便往前走。
胭脂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半响才咬了一口手中包子,好油好膻。
“好吃吗?”
他分明没有吃只将包子叼在唇齿之间,却还是轻轻恩了一声。
她一时心情好起来。
走了半响二人停在一处旧店铺外,正门上挂着破木板写着茶油铺,茶油铺开在一串小吃店中难免显得冷清,店里只有满柜子的油壶油瓶,溢出一股坏油的怪味,内里一张破躺椅上躺着一个老头,一身栗色旧衣衫,脸上盖着一块满是油渍的抹布。
百里扶桑上前作揖,“前辈,今日怕是又要劳烦您了。”
那老头应声扯下抹布,看了一眼百里扶桑又瞧了一眼胭脂,将油抹布重新盖在脸上,
“这是谁?”
他瞄了胭脂一眼,不紧不慢道:“不过是一个夜半三更在城门下卖糯米糕的朋友,叫赵灵。”胭脂心里咯噔一跳,原来他已经认出她的脸,那时候她在城楼下装扮成茶点女接近他二人,以为夜色浓郁,即使有灯火,明灭之间也不会被看清楚,原来他早认出来了。
只看见那老头双手一拍躺椅,身子猛然立起来,“那跟我进来吧。”茶油铺的门被合上,那老头对着身后置油壶的木柜一推,竟生生推出一扇门,门内又是一间黑洞洞的屋,胭脂立刻明白过来,这店做的是挂羊头卖狗rou的勾当。
那老头点了一盏油灯,举在胭脂面前左右端详她的脸,问门外的百里扶桑:“要什么样子?”百里扶桑转问她:“要什么模样?”原来竟是要帮她再次易容,她想了想方道:“公子喜欢怎样便怎样吧。”她对易容的模样并不在意,本意是让百里扶桑决定,谁知那老头却双眼一亮,快一步将门关上。
胭脂躺在屋中的小竹板上,双眼被黑布蒙住,脸上只觉得一阵冰一阵热,一阵麻一阵痒,不知多久过去,她睡了又醒醒来又睡,终于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那老头叫了一声:“行了,起来瞧瞧吧。”
她扯下黑布,一时适应不了屋中的灯火,只觉得眼前有两个人影,待她看清时便看见那老头笑眯眯的,而百里扶桑深锁眉头,她分辨不清其中深意,端了铜镜来看,看见的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鹅蛋脸,眼睛还是她的,但鼻子塌了些,嘴唇薄了些,眉目细了些,但是相比较之前的人皮/面具生动了几分,几乎难以分辨。
她摸了摸脸,喃喃道:“这脸看起来命挺薄,不过这样也好,低眉善目的不会让人留下印象。”她回头去找百里扶桑,他却已出去了。
老头儿捋着胡须道:“不用问他,他会喜欢的。”他从一旁捏来烟杆,边嘬着烟,边从木柜里翻出一叠叠陈年画卷,半响才从中抽出一张摊在地上,用脚点了点,那画里是一个半成的女子像,和她现在的面容几乎一样。
“你瞧瞧,是不是与他画的一样。”
“这是谁?”
“不知道。”似又不想回答她。
胭脂一时无话,点了点头,“老爷子与公子相识很久了吗?公子他也常来易容?”
老头多嘬了几口烟,一时间吐的屋中烟雾缭绕,他将脸埋在烟中,“你问的太多了,总没有好处的,少问几句多活几天。”
待二人走出暗房时,天外已是日暮时分,永安巷一时冷清,唯有对面青砖墙上炊烟袅袅,茶油铺的门大开着,百里扶桑独自安静的站在门边,不知在看墙头炊烟还是看天边散云。
老头倒入躺椅中,叼着烟嘴叹道:“太累了,不过三个时辰身子便撑不住了,真是不服老不行,我想着也该是隐世的时候了。”
百里扶桑应声转过身:“什么时候决定的。”
“昨日才决定的,我还想着你若不来我便不告而别了,如今城中局势动荡,而我这把老骨头早就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