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羞辱、绝望先前一切情绪在心里爆炸,碎成一地烟灰。
执明看着这仿佛蜜里调油的两人,胸中一阵气血翻涌,不论这人是谁,阿离容得他这么亲近,都是从未有过的。
这么简单的始末,自己昨夜怎么就就这么蠢!
“王公子!你等等我!”
小巷,白日市集喧嚣。
“走。”
眼前一窗之隔,就是那个现下在遖宿国身份最尊贵的男人。
。”
执明再不愿评价他的相貌,也无法否认这是一张英气逼人的俊美面孔,白色的外袍淡金的里衣,搭出养尊处优的王者气质,即将手握遖宿精兵壮马的王。
下一刻阿离熟悉的陌生的冷清的声音,冷冽地刮到执明耳边,直觉得刀绞五脏,他听到阿离叫那个男人,殿下。
执明的手紧紧抓着衣服下摆的锦缎,贵重柔滑的衣料仿佛有些不堪承受,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起昨夜、在天权那个离别的夜晚,那些亲密无间的情事
,
毓骁耳边已奏起山有木兮木有枝的箫声了,倘若阿离与自己心意一般无二
窄巷里落下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执明靠着一处古旧的青砖墙,眼前阵阵发黑,他在这光线柔淡的小巷里感受到彻骨的冷意。
等回了天权,再命人去搜罗更多鸟雀来,本王日日给阿离写信,一日一封,写到阿离了了心愿,愿意回来为止。
慕容心中有事,只想快些打发了这位殿下,便顺着他的意思。毓骁这边心里暗奇,昨日朝堂上一闹,太尉那厮也未占得多少便宜,奏报中也并未有什么大事,阿离今日反常态度,到底是因何而起?
第十二章
执明觉得他在来之前的那些念头都重重抽在了自己脸上,似梦非梦地呆站在那里。
执明在虚掩着的窗外,一抬眼,正瞧见两个人面对面隔桌,阿离站着拈了一块糕饼,对面坐了一个极年轻的华服男子,笑着就凑近了白玉般的手指,暧昧的咬了。
墨知目瞪口呆一瞬间,旋即跟了上去。
“殿下可是疯了。”
慕容在桌子一侧并未坐下,原本是有送客的意思,不想毓骁大马金刀一坐下就毫无去意。昨夜遭受毫不留情一番大肆挞伐又未得片刻休息,慕容此刻身上无一处不难受,脸上晕起一层病态的粉,落在毓骁这痴人眼中,先是只当他害羞了。
执明本来无意做什么偷窥的小人,退了两步想要先避一避,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将他钉在了原地,他听到一个温润的男人唤道,“阿离,我要那一块。”
“先前不觉得如何难捱,在你手上讨到了吃的,才发觉确实是饿了,老师刚刚好转我便来道谢,可见心诚,不料竟在慕容府上连一盏茶都讨不到。”说罢,盯着杯盏,一副待哺小雀的样子等着。
坐言起行,执明主意拿得极快,墨知还未回神,他这就动身向慕容府去了。
大清早的沐浴更衣,又不外出,莫非是知道我要来?
漫漫月华,透过树枝窗影,如皓雪盈泄满地。些微暗光映进室内,低哑呻吟,暧昧喘息。阿离发出承受不住的轻微喘息,那一刻的媚态,可能不止他一个人见过。从今以后,那个他想要一起白首的人,可能再也不属于他。
在天权,执明自然有这样的自信,阿离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阿离有客人?
执明想着自己说过的混账话,总不敢太理直气壮推门进去,在窗外踟躇了一下,竟听到里面有人。
那也该去前厅,这样登堂入室算什么。
这样僵持下去,身份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墨知将行囊里那小小
执明生平第一次理解了平日里太傅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就算不能当面求得原谅,也该让阿离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误会了他,走之前,总要再去见他一面。
前一刻,执明无论如何心里都想为他解释,阿离有他的苦衷,现在看来,阿离最大的苦衷莫不是他这位天权国主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纠缠不断。而阿离从始至终不曾说过心悦他,都是他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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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被墨知吵得头痛,却出奇地清醒了过来,阿离说过私心里是将天权当做归处的,他最终是要回到本王身边的。现下,阿离不愿走或许有他的苦衷,本王在遖宿遇险
正是遖宿最乱的时候,混进城里容易,他国人想离开就难了。两人经历一番严格的盘查,被扣在此处不得放行,只有墨知心里乱作一团,执明倒是不甚在意。
墨知背着行囊在慕容府方圆三里地来回溜达,终于在午后捡到脸色灰败的王上。
殿下,除了那位传言中为美色误国误事不顾兄长安危的遖宿小殿下,又能是谁?
他对阿离轻声低语,眼里一片温柔眷恋,满含柔情。阿离为他斟茶,亲手喂他甜点,对他无奈地软言相劝,由着他亲近自己。倘若不是心中痛楚异常,执明几乎都要承认,这称得上穷尽黄泉碧落也难寻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