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督阵,救援天津。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天津都是守住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而现在,竟然是这道防线最先出了意外,即使老辣如卫驸马,都有些措手不及。
昨日,也是燕王立功心切,见了茜雪国的船,带了一队人马就要围上去,被突如其来的箭阵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带的人不多,还是找虞斌要了一队人马,可是还没等他把救驾两个字喊出来,虞斌的手下就把枪矛指向了他们。
乱了,全乱了!
好在卫驸马并不是什么只会纸上谈兵的纨绔,他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且驻京多年,手下领的更是羽林军Jing锐,拼死一搏,倒是也有的一拼,只是强龙南压地头蛇,这里本就是虞斌的地盘,水里头还是茜雪国的船舰,看这箭阵布置,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怎么就在那么恰到好处的时候抓到了贾珍,这莫非又是扶摇翁主的安排?
他此刻是卯足了劲,不敢轻视这个对手了。无论这些是真的出自一个小女子的安排,还是有吴廉水这个神兵在后头指点,这一环扣一环的圈套,由不得他不小心。
因此,当听说孙平丹领兵来救时,他刚喘了口气,又听到说秦王督阵,气得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
这种时候,这个关头!他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同人手去伺候这些殿下!
若搁了平时,这些殿下们想要混混功劳,他也是理解,甚至愿意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把自己的功劳匀出来些给他们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悄地不为人知地卖点好处给皇子们,没有什么坏处。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这些没读过兵书、只会些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的金贵人物上场的时候吗?就是林沫这种赶鸭子上架似的比划两下,他还觉得这人好出风头多管闲事呢,听说要分出神来保护三殿下,只恨不得自己从没向京里求助过。
登时也拿了主意来:殿下,微臣思忖着,天津右卫总兵王镛按兵不动,想是有异心,但到底还在观望状态,如今事态紧急,倒是先不忙着算账,叫他把那几分花花肠子按下去才好。
水浮也正有此意:行兵布阵本就是姑父的强项,有姑父和孙大人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既如此,小王也该尽绵薄之力。王镛那边,便由我传他一叙。又问水沉伤势如何。听说身上中了好几箭,伤口极深,流血颇多,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到最要紧的地方。便也松了一口气,命随军大夫前去医治。又要亲自去见王镛。
那人狼子野心,虽有招揽之意,殿下不可不防。卫家父子劝道。
如今也只能搏上一搏了。
第290章 王薨(二)
林沫盘腿坐在廊下。梅雨天算是快要过去了,日后是一场雨一场热。但他从小骨寒,到现在也不过是刚换下了夹衣而已。他被关了禁闭,除了刚回来的那个晚上还有容嘉、黛玉、水溶来过,便再不接待访客了。说真的,如今人人自危,谁也不乐意、不敢往他家里来凑热闹。可是他也不是傻子。前两天守在他家巷外的是马恪江,后来换了个七品校尉,而后,就是个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人了。
应当是情况有变,兵力不足了。
连羽林军都倾巢而出,看来情况是有变化。他已经有好些年没读过兵书了,这几天倒是翻出藏书来,试图知道一点现在的情势,好让自己有点事做。然而粗略一翻,发现这些东西被他扔得比医书还彻底,歧黄之术他还能看点简单的头痛脑热,兵家之争他是一点门路都看不通透了,就算能读懂一点,只怕也是自以为的懂罢。
但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能估算得出战局。
比水溶料想的、借扶摇翁主的船舱运进来小几千人的格局严重多了。但这样的局面,其实皇上应该也有所准备总不会真有人愚蠢地以为吴濂水凭着一千人就要犯上作乱了?他虽然不知道吴家经营了这些年,家底子有多厚,但是以己推人,就是年纪轻轻的白时越,真要计较起来,能拉拢、收买的人,也不会只是京城那几个只会怨天尤人的遗老罢?
想到水溶所说的,那些个遗老的作用,他就忍不住想要大笑两声。这世上怀才不遇的人也有,但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不至于混到这么个境地以后,除了抱怨主上什么也干不了罢他们可是有功勋的人家,子孙都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的,可是一个都没被重用,一个两个也许是皇上看走了眼,这么多个都在家里吃喝等死,总该有自己的原因。不过想想也是,蠢笨到了那样的境地,竟连吴濂水不过是拿他们当靶子用用都看不出来,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出息呢?
他独坐宅中,自从把妻子送去公主府后,也就叫她在和惠公主处多住几日。没人登门拜访,他自己也不叫人出去打听消息,是以什么贾珍被俘、天津事变,他是统统不知的。这种两眼抓瞎的感觉从未有过,即使明知道自己即便是出去了,也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可还是忍不住要焦虑一番,想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情况。
到了晚间时候,还是外头把守的校尉梅珏叫人传了消息来:北静王府上要摆酒,说是人手不够用,向侯爷借两个管事的、得力的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