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归来。
消息一传十, 十传百,整个武安有了生气,到了夜间, 闹市张灯结彩,恢复往日的繁华。
这日晌午, 跑街小王驾着马车过了武安的界碑。
“兄长, 过了武安的界碑了, 马上就能到家了。”钱昱耐着严寒打开马车两旁的木窗。
“终于回来了!”王永龄忍着伤痛也凑到窗口去瞧,此一番九死一生,在狱中身受刑罚之时,实不敢想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王伯父,你怎么哭了呢?”钱俊骥伸出小手在王永龄的脸颊上轻轻一擦。
王永龄本不觉得, 被小儿一说方才惊觉自己竟然流泪,忙抬起袖子试泪道:“伯父怕是喜极而泣,情不自禁,惭愧,惭愧,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此乃人之常情,小弟若有此遭遇,怕也是情难自己泪shi衣衫。”钱昱很能体会此刻王永龄的心情,劫后余生,必有一份辛酸苦涩之滋味。
王永龄听钱昱这般说,倒是替他解了这尴尬之围。一时间也不强撑着,双手抚脸无声流着泪。
到了县衙门口,钱昱率先而出,钱俊骥紧随其后,下了马车后朝着马车里面的人道:“王伯父,到了,你怎么不下来呢?”
“这就下来。”王永龄慢慢起身,弯腰出了马车。
“大人!”县衙外的衙役瞧见自家大人,一人连忙上前,一人回转衙内去报信。
“兄长,来。”钱昱伸出手扶住王永龄,费了一番力气将王永龄扶下马车。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是啊,此番得归,不易,不易啊。”王永龄站在县衙前,一时感慨万千。
“相公!”王夫人从衙内跑了出来。
“夫人!”王永龄忍着痛意将妻子拥入怀里,“这些日子,苦了你。”
“相公能平安回来,吃再多苦我也是不怕的。”王夫人离开王永龄怀抱,低头轻擦眼泪。
少时,王父王母相携匆匆而出。
“儿啊!”
“爹,娘,不孝儿给二人磕头了。”王永龄当即跪倒在地。
“儿啊,快起来!”王母哭着去扶儿子。
钱昱知道王永龄身上有伤,忙小心地去帮王母扶起了王永龄。
“伯父伯母,兄长平安归来,喜事一件,应当笑才是,快些莫哭了,此时西风正紧,皴了脸儿,怕是要难受一阵子了。”
“是,是,啊呀,昱哥儿,你瞧伯母光顾着你兄长了,此番又让你费心了。”
钱昱笑着摆手道:“伯母说这话倒见外了,兄长与我八拜之交,小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夫人,给你引荐,这就是我那贤弟,钱昱。” 王永龄笑着看向钱昱,有这般的兄弟,他平生知足。
“小弟见过嫂夫人。”钱昱笑着行礼。
“见过二叔。”王夫人抬眸见打量钱昱一眼便连忙回礼,“常听你兄长提及,此番总算见着真人了。”
“前番倒是想携拙荆来武安探亲,只是被一些琐事耽搁了,此番头一回登门,行程仓促未备薄礼,嫂夫人不要责怪小弟不懂礼数。”
“二叔说这话才是见外,你能把你兄长送回来,我全家上下不知道如何感激你呢。”
“感激的话儿进家再说吧,这都晌了,昱哥儿他想必还未进食,你们拉着他在县衙外说话,好生不知礼数。”王父出声打断,刚出来那会便想说话一时没有机会。
“是啊,进家,进家。”王母此时方觉得这是大庭广众。
“伯父,别后几年,身子骨越来越健硕了。”钱昱牵着钱俊骥的手,笑着上前同王父搭话,进了县衙。
王父笑呵呵地在前面走,嘴里念叨:“还是你让人送来的人参好,昱哥儿,家里的人参还多着呢,让那徐掌柜别在往家里送了,你做生意也都有本钱的。”
“孝敬伯父的本钱还是有的。”钱昱一边和王父闲聊着,一边打量武安的县衙,头一回来竟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此县衙比不得庐陵的,倒显得有些拮据。
“伯父知你孝顺啊。”王父叹道。
几人进了屋,围着炉子坐下。
“我和媳妇去做饭,你们聊着。”王母说罢便带着儿媳出了屋。
王父手里捧着茶道:“永龄啊,待会让媳妇把西边的屋收拾一下,好让昱哥住。”
钱昱一听忙道:“伯父,我吃了晌饭便要回去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没有这般的道理。”王父心里有些不高兴,他这一生只得了一个儿子,见得年轻的后生很是高兴,更何况是和他儿子有八拜之交的钱昱。
钱昱笑着解释道:“伯父,不是小侄不愿多留,这时间确实紧了,按祖上的规矩,腊月二十四侄儿要宴请各地掌柜的,现下立刻走尚且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去呢。”
王父听得此言,也知道正事要紧,便也不再强求,只道:“年后得了空可要带着侄媳妇和小娃娃来啊,俩家虽然离得远,可也不能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