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帐内, 那人果然不在。
“纪柔, 她有没有说去哪儿, 何时回来?”楚莹宣坐到床沿,揉了揉眉心, 才倚靠在床头抬眼看向跟前一脸拘束的纪柔。
“没,殿下急匆匆地离开了, 似乎去寻解药去了。”看着楚莹宣眼角眉梢似乎都挂上了失落感, 纪柔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忙替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楚莹宣轻抿了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才启唇道:“如果她回来了, 记得告诉我一声。”
“恩,好!”纪柔轻应了声,抬眼看着楚莹宣眼里的疲惫, 上前扶着她躺下,“那您先休息会儿吧!”
“好, 你先下去吧!”楚莹宣朝里侧过身子, 将头埋在胸前, 才阖上酸涩的眼睛,长叹一声。
心里似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彼时,幽蓝幽蓝的夜空, 星星点点。纤纤月影,幽暗的亭中,一抹黑影挺立在粼粼的小池前。
“太女殿下还真是来去自如啊!真当我这儿是你家了?”
荣钰漫步踏入亭中,肤白胜雪的肌肤在皎皎的月光下,晶莹剔透,宛若新月生晕。
高黎昕闻声轻转过身子,淡淡的黛眉下美眸弯弯,低头看着对方将她射在门邦上的飞刀和信条扔在石案上,施施然勾了勾唇角,“深夜到访,未免太过兴师动众惊扰了你父皇休息,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荣钰公主海涵。”
“哼!油嘴滑舌!”荣钰轻哼一声,挑眉瞥了她一眼,“说吧!有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高黎昕深夜到访,定然是为着什么大事,而这件事如若她没猜错的话,与三菌颠茄有关。从战场上翟弋郎的突然性情大变,癫狂非常来看,必然是中了菌毒,事后她便派人着手做了调查,
高黎昕抬手蹭了蹭鼻子,敛眉正色道:“再过些时日你我两国签订了同盟协议那便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此一来,凡事便该相互帮衬支持才是。”高黎昕简单做了铺垫,才开口切入正题,“那个,听闻你们南越国对于一种叫三菌颠茄的毒甚为了解,不知可否求些此毒的解药来?”
高黎昕语气恳诚,荣钰也不便多加为难她,“想不到你待部下如此真心。此毒我这儿自然是有,但是不会轻易交付旁人,你若是信得过,便将她送至我这儿,待她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后,我自会派人送她离开。”
“这个······”高黎昕拧眉有些为难。
“不愿就算了,你自己考虑。”想至在城楼之上,她逼迫着自己在两难的境地中抉择,眼下总算是寻得机会也让她尝尝这个中滋味。荣钰抿了抿唇,含笑晏晏。
“诶!好,我答应你!”高黎昕制止她,特地道了声谢,“那就麻烦了!”如今有求于人,姿态自然要放低一些,翟弋郎的性命要紧,其他的她也顾不得了。
“你放心,我这儿有专门的药房,里面各种解药一应俱全。翟弋郎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体内的毒只要用灰盒将毒盅引出,一切也便迎刃而解了。”荣钰扭头看了她一眼,清丽的容颜憔悴了许多,也瘦了很多,她神色暗了暗,有些心疼,又忍不住宽慰了几句。
心里却在暗自鄙视自己,想她清冷孤傲的南越公主,不,应该说是南越女皇,她已经是她父皇钦定的南越国主,三日后登基。她的冷傲,在高黎昕面前,从来都是不堪一击的。
“那······你那儿有安胎药吗?”高黎昕正愁着还要派人去城内买安胎药,行军作战的军营中哪会备什么安胎药,听她这么一说,高黎昕眼前顿时一亮,若是对方有,那倒是省了不少心。
只是想起楚莹宣,她的心又揪痛了下,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闻言,荣钰心里一梗,错愕的眼神看向她,“安胎药?你······”她手指着高黎昕的肚子,美目圆睁。
“不是我,是······莹宣!”高黎昕脸颊一红,侧了侧身子,避开对方的灼灼目光。
“她怀孕了?”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酸涩的,苦闷的交错杂糅,心往下沉了沉,垂眸苦笑了笑,“那恭喜你了!”
她抬头看她,却见着高黎昕倏地纠结起的面容同样苦不堪言,她拧了拧眉,“你确定她是怀孕了?”
“当然!我作何要骗你?”冷不丁地被她一问,高黎昕顿了下,回道。
“那你还一副死寂沉沉的脸是为着什么?”这分明就是有心事,而且此事定然与她那位太女妃有关,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多半又与高瑾脱不了干系。这么仔细一捋,荣钰瞬间明晰了。
“你爱她,不是吗?既然爱她,要了她,那便是你的选择,你便不该再去纠结过往,折磨彼此,如果你还想跟她继续下去的话。”虽然她爱高黎昕,但她清楚,能给高黎昕幸福的人不是她,她心里通透。
更何况,如今她已是南越国主,而高黎昕也将会是新朝的女皇,她们之间更加没了可能。
这点,她早就看了透彻。
高黎昕怔了怔,惊讶她能猜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