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面前,没有坐下,手中长剑出鞘,虚空对准朝堂下的众位大臣,眼前闪过在客山内普拉十五世亲手铸造的杀伐现场,提高了音量,“我意已决,诸位大臣还是遵循便是,若有异议者,休怪我手下的人不留情面!”
脆生生的声音落在大殿中,掷地有声。
“臣等不从。”三朝元老率先站了出来,还未行礼说明缘由,便觉脖子上横起一把利器。
是乔安月。
“现在从否?”颜华抬了抬眉毛,又问了一遍。
“老臣历经三朝……就连那叛贼陆坤都不敢如此对我,公主你……”那人显然不相信颜华真的敢下手,但仍然被这大胆的举动惹怒。
“不从?”颜华问了第三遍。
“不从!”
“月师傅。”颜华握紧手中的剑柄,把长剑连同剑鞘倒立撑在地上,眼底再次闪过客山上的那幕,不带半分犹豫,冷硬着声音下令道:“杀了吧。”
乔安月一剑封喉。
她看着台上站着的颜华,一阵恍惚。
小丫头……到底还是长大了啊。
她想起方才颜华冷不丁问得那串问题——
“月师傅您可是沉渊阁的人?”
沉渊阁,刺客之流者也。
她曾经和这两个字怎么也沾不上边,但到了现在,一切都变了。
乔安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所谓刺客,自当则明主而栖。
“那么您愿意帮我一件事吗?”颜华问得客气,但已经有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乔安月自然是没有拒绝,只是在听到要求后,她心中突然涌上一种强烈的情绪——促使她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她也没有意料的动作。
她伸手,抚住胸口,微微颔首,脱口而出了一句:
“谨遵王命。”
*
所有人都被乔安月的果断给吓到了。
然而颜华的逼问却没有给这群人消化的时间,她驻着剑,身穿一身玄色短袄,袖口甚至还有一丝从颜冲身上不小心蹭到的鲜血。站在高台,看着神情震惊的文武重臣,“诸位大臣可从否?”
她站得笔挺,像是一棵劲松。
但是其中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
和陆坤不同——她真的敢杀不听命令的人!只要从嘴里蹦出一个“不从”,没有人怀里自己会是第二个血溅大殿的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一个年轻的小官率先跪了下来,“臣——恭请九公主即刻继位,称女帝,改年号,定国策,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像是一声号角,僵持的时间缩短了,过了一会儿,出现了第二个恭请女帝的人。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还有站着的。”许久,颜华看到扔在坚持的一批老臣,轻轻笑了起来,“这是……抵死不从?”
回答她的是倔强而无声的沉默。
颜华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指尖发白,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新朝需要的是经验老练的旧臣,而非冥顽不顾的顽童。”
“各位恪守本道,无言以对。既然如此……”袁华呼吸一滞,眼前再次闪过普拉十五的果敢和坚决——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普拉十五的确有身为上位者值得学习的品质——于是顿了顿,继而道,“那便都杀了吧。”
回过神来,已经杀了很多只“鸡”,但颜华可以肯定,今天的事情等到明天,定然会震慑住无数观望的“猴子”。
颜华至始至终没有坐到龙椅上,穿着一件江湖行走的便装,就这样稳稳当当地站在龙椅前面,看着俯身跪下的剩下大臣,听着满耳的“万岁”,视线一阵恍惚,落在宣合殿外飘落的雪上。
短短的功夫,这雪就已经下大了。
瑞雪兆丰年,颜华心想,来年定然又会大丰。
然而她的视线落在了某一个虚晃的点上,鼻尖有些发酸,突然有些理解了月师傅和程师傅的心情。
满朝文武都等着她喊“平身”,但新继位的女帝只是久久地握着剑柄,盯着外面虚晃的雪天,颜华突然意识到一个让她全身冰凉的事实。她想要去的地方,想要看的景色,那些肆意逍遥,令她心驰神往的人情世故,很难再见了。
颜华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声音轻到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她说:
“哥。”
*
腊月初九,是康和十四年京城里的第一场大雪。
在这一天,有机关算尽的政客命丧Yin谋,有弑亲背兄的戏子自取灭亡,有不屑一顾的异族徜徉而去,有沉默寡言的侠客宣誓效忠……各种身份的人在京城内汇聚一堂,或生或死,白雪茫茫。
在这一天,有死于意外的浪子,深陷宿命,终得解脱;还有痛失兄长的幼妹,意欲江湖,永困囚笼。
在这一天,自先帝穷兵黩武以来便展开的乱局,终于结束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