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才能晕,我爸后来把我狠骂了一顿,骂我不要命,他说,别人要钱,你给他不就行了吗?我们家还缺钱吗?我说给钱太丢脸,我死也不干,陶明凯那时候才七八岁吧……也跟着喊,不给钱!我怀疑我爸一直都觉得是我把陶明凯给教坏了。”
方云旗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也跟着齐磊笑,“那也怪不着你啊。”
“怪我就怪我吧,谁让我是当哥的呢?”齐磊说:“现在我爸倒是不怪我了,但是我和家里也不太亲近了,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我创业的时候我爸给过我一笔钱,我后来连本带利还给他了,他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其实当时就是因为赌气,因为陶明凯他妈总盯着钱甩闲话。我爸收了钱,也没说什么,然后就很明显和我不那么亲近了,他大概是怪我太没人情味儿吧。”
“……你不是啊。”方云旗又用那种齐磊很招架不住的眼神看着他,“我觉得你特别好。”
“这才见了几面,就觉得我好了?你别这么单纯。”齐磊像个大哥哥似的,和他说:“还有这件事也是,为什么你同事不去往他嘴里塞那块布,为什么他家里人不去塞,非要你做?”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怕他把舌头咬下来。”方云旗拿右手攥着左手,一点儿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齐磊想,说他单纯,也不太单纯,他大概是对自己没什么戒心了。
“行了,不说了。”齐磊看着他,“睡觉吧,看你这几天也没休息好,早点儿睡。”
方云旗张了张嘴,犹豫半天,恳求似的说:“你能陪我再坐一会儿吗?”
“要不我今晚在这儿睡吧。”齐磊倒是真的没想别的,他知道方云旗不想一个人待着。
方云旗默认了,齐磊脱了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问,“你这儿有合适的睡衣吗?”
方云旗拿了自己的T恤和短裤给他,齐磊没避讳,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换下,衬衫,领带,西裤,随意地扔在沙发上。齐磊的身材相当好,宽肩细腰长腿,肌rou也很漂亮,他换好了衣服,方云旗往里面让了让,两个人分享了一张床。齐磊说:“咱们俩也够有缘分的,第一次见面就睡一张床了。”
方云旗没说话。
“睡吧。”齐磊闭上了眼睛。
“你和我想的那种……”方云旗突然说:“我以为——”
“乱搞男女关系,瞧不起人,不可一世吗?”齐磊笑了,“我见到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但也有很多不是。”
他翻了个身,看着方云旗,“我妈是曼彻斯特大学的博士,她嫁给我爸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都觉得她犯傻,觉得她有毛病,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那时候我爸还没什么钱……但她就是要嫁,又生了我,生我的时候差点儿大出血。我记得她总和我说,齐磊,做人要有情义,不能总想着自己,不能只看眼前。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俩之所以会在一起,是因为我爸救过她,具体怎么回事,我妈没说,我爸也从没告诉过我,我知道我妈不是为了报答什么,她犯不上拿自己一辈子报答,她就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爱上对方还一辈子都不变的人,我觉得我的性格和她有点儿像吧,说起来也很奇怪,我十几岁的时候根本记不住这些,现在却总能想起来……”
方云旗看着他,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打了个哈欠说:“快睡,明天我打电话帮你问问,有没有别的方法早点检测出来结果,天天这么提心吊胆,我看你早晚把自己给吓死。”
方云旗嗯了一下,再没声音。齐磊惊讶自己会和他说这么多,他一直把这些事放在心里,没有任何想说的冲动,这是很隐秘的,关于自己和他那个没什么人记得的母亲的回忆,谁也无权知晓,更不必知晓。但是他对着方云旗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齐磊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一点失控,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第二天,方云旗起的很早,他去给齐磊买了早饭,拿一次性饭盒打包回来的皮蛋瘦rou粥,灌汤包,还有新的牙具和毛巾。他自己则热了热昨天剩下的汤,齐磊当时正站在他那个小小的阳台上打电话,打完了电话,他几口吃光了方云旗买来的早餐,对他说:“我问了问我朋友,国内现在做核酸检测的话,能把窗口期缩短到十天,但是那个试剂疾控中心不知道有没有,我帮你去问问,尽量问到吧,你别担心。”
齐磊从不习惯把话说得太满,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做成,方云旗看着Jing神比昨天好多了,也没那么紧张了,他说:“没关系……你几点走啊?”
齐磊开玩笑说:“不要我陪了就赶我走?”
“……不是。”方云旗看他一眼,“怕耽误你工作。”
齐磊的心痒痒,那种冲动的感觉又来了,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起身去了方云旗的卫生间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晚上还用我过来吗?”齐磊问他。
“啊?”方云旗违心地说:“不用了。”
他当然是想让齐磊来,昨晚过后,方云旗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了,但是他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