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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氤氲水汽把玻璃门遮的雾蒙蒙一片,梁慎额头上垫着一小块鹅黄色毛巾双手搭在浴缸两侧,仰着头泡在一池鲜牛nai里,上面还飘着几片粉色花瓣。
梁慎闭着眼睛享受着肆意的nai香,忽然又想起江司明,想起他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白嫩平坦的胸口在一池ru白色的鲜nai中若隐若现,气的在水上狠狠拍了一掌,暗骂,那个什么江司明整天在讲什么屁话啊!!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浴缸上还飘着一只小黄鸭,梁慎对着那只鸭子猛的捶了一拳,鸭子嘎——的一声沉入水中,又晃晃悠悠的飘了上来,梁慎把鸭子当成江司明,扇了几巴掌捏着脖子压入水中,小黄鸭嘎嘎叫了几声,被他彻底用脚踩在了水中,浮不上来了。
梁慎妈妈周春梨给梁慎报了周末的补课班,叫他去上课,他背着个空书包嘴上乖乖答应,直接给逃了,叫司机开车去汪舒航家打游戏。
打了几把梁慎一直不在状态,干脆不玩了,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玩手机,汪舒航自己又打了一会儿,忽然说:“小慎,贞子叫你写检讨,还叫你周一升旗仪式去下面念给全校听。”
梁慎都习惯了,他那个贞子班主任治不了他整天罚他给学校到处打扫卫生,写检讨,最恶劣是请家长,不过梁慎他爸太忙,总也请不到也只好作罢。
他一骨碌翻了个身,从汪舒航书柜里翻出来一沓检讨书,都是之前他跟汪舒航干坏事写的,一年多俩人坏事干的不计其数,检讨书也不计其数,他随便抽了一张就开始抄,边抄边问,我又怎么惹着她了?
汪舒航:“上周五不是来领导检查吗,听说是什么省级领导,专门查逃课人数的,全校就俩人逃课了,你猜那个是谁?”
梁慎正抄的起劲,听到这笔尖钝了一下,问了句:“谁啊?”
汪舒航:“就那个江司明!你好倒霉啊,周一你要跟他一起在讲台上念检讨,贞子说了,这事很严重,念完检讨要罚你站一天。”
梁慎翻了个白眼,江司明江司明怎么到处都是江司明,他磨磨蹭蹭一下午才写好一篇检讨书,晚上两个人去吃大排档,梁慎不想回家,干脆在汪舒航家住了两天,周一一起去上学。
梁慎左脚刚迈进教室,书包就被人给拉住了,他刚想回头骂人,结果看到了那张贞子脸,于是立刻噤声。
班主任让他在门口罚站,叨叨半天,到了升旗时间就让他去讲台下面站着,等升旗仪式结束,他看到江司明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江司明穿着一身校服,整洁妥帖,看起来像是洗过熨烫过,拉链拉到领口,扁扁正正,一脸平静,双手拿着演讲稿,啊呸,检讨书,可江司明一脸安然平淡,眼尾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柔和,双手拿着检讨书挺胸抬头笔直的站在那里,好像是来做什么演讲,而且还是获奖感言的那种,梁慎甚至觉得他胸前飘扬着鲜艳的红领巾。
念个检讨书而已,梁慎不知道江司明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江司明声音很好听,低沉缓慢,不徐不疾,偶尔还有轻轻上扬的尾音,他检讨书念完下面居然有人鼓掌!
相比之下梁慎就真的像挨罚念检讨书的了,吊儿郎当的站在那,校服外套还沾了一大片nai渍,是他早上喝nai不小心洒上去的。梁慎提不起Jing神,根本做不出江司明那做作的样子,含含糊糊念了半天,主任摆摆手说:“行了行了,看你们俩检讨深刻,积极认错,先回去吧。”
转身下讲台时,梁慎才看见江司明嘴角贴了一张创可贴。
这人真是会装!周五明明自己要给他贴他说不用,现在又搞来一个!不过梁慎仔细想想,江司明也是没做什么,随便讲两句话就被他又拍了一巴掌,男人也是要尊严要面的,他就这么打了江司明两次,确实是有点过分。
江司明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儿他不老实的去踩江司明脚后跟,前几下江司明没理,梁慎一脚下去差点把他鞋给踩掉,前面的人才停下来回头问他:“你有事吗?”
梁慎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鼓了鼓嘴小声说:“对不起啊。”
江司明好像一点都没生气,轻笑问他:“对不起什么?”
道歉都道歉了,这人怎么这么会上纲上线,听见了还不行,还非要自己说清楚,梁慎抿着嘴,半晌才推了他一下说:“你明明知道,走开!”
梁慎走了几步,听见江司明在他身后大笑着说:“小河豚,我从来就没跟你生气啊。”
下午第二节又是老头的历史课,梁慎趴在桌子上睡了十分钟,醒来看老头正在写板书,他从笔记本上扯了几张纸,开始折飞机。
他一分钟也老实不下来,看见老头就想捣乱,大大小小飞机折了十几个,跟汪舒航两个人在教室里到处乱飞。老头转过去写板书,他就站起来飞一个,老头转过来,他就跟汪舒航两个人趴在桌子上装作无事发生。
历史老头头发灰灰的,绕在头顶一圈,发型是地中海,中间秃秃的油光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