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狂妄自大的人,这倒很符合周圣宇的性格,可我知道还是不对,我没有从这些简短晦涩的句子里提取到周圣宇的气息,相反,它们给我一种奇妙的温柔感觉。
不论如何,这都不像是周圣宇的手笔,他这辈子都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还能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人会叫我豆nai。
那是十八年前电视上的一则广告,因为广告语短小Jing悍朗朗上口,满城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周圣宇第一次听到许承叫我维维的时候,就脱口而出:“维维豆nai,欢乐开怀”,之后十八年,他一直戏谑地称呼我豆nai。
已经十八年了。这一刻我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无力感。我们纠缠了这么多年,许承也已经走了十一年。
许承是我和周圣宇之间的禁忌,从他死去那一刻起,我们两再也没提过这个名字,只能徒劳地背负愧疚的枷锁,懦弱又自我厌弃地活下去,然后在无人的角落里回忆他,想念他,却绝口不提他的名字。是许承的死把周圣宇和我绑在一起。
或者,我睁开眼睛,自嘲又绝望地想,我和他早就绑在一起了,许承只是添上了最后一道绳结,死结。
我打开车门,忽然又生出一丝大逆不道的庆幸,幸好,幸好许承走得早,如果他还活着,看到我和周圣宇现在的样子,一定无比失望和难过吧。
停尸间有股特殊的气味,死亡腐烂的臭味用再多除臭剂也掩盖不了,在清晨的这个时候,那股气味最为显著。
我走进办公室,两名医护人员正等着签发完文件离去,我把表单递给其中一人,走到窗口点燃一支烟,等烟抽完,办公室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我换上白色的实验袍,走到隔壁房间,这才是我日常工作的地方。
手术用具推车上放着一台电器,一根线连接着激光棒,我摁下开关,激光棒立刻射出明亮的光线,如同ye态宝石浮动在空气中。我转到X光桌的另一头,刘建辉的尸体躺在我正下方,我把他的DNA检测结果和身份信息报告放在一旁的桌面上,然后俯下身,开始一寸一寸探索这具僵硬的尸体。
激光棒可以找出极细微的证据,甚至汗水里的成分也会在它的刺激下发出光来,这比传统的指纹粉和化学药品有效率得多。但我并没有报多大希望。果然,尸体上什么也没有。
我关掉激光棒的开关,几乎是同时房门被推开,迟海风Yin沉着脸走进来:“怎么样?”
我抬头看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报告和检测结果,迟海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立刻提醒他:“出去抽。” 他摇摇头说:“不点。”然后拿起报告,一言不发看起来。
我向他汇报:“死者名叫刘建辉,死因是脑部中弹,脖颈上没有打击伤,脊椎斜向断裂,推测是被凶手徒手拧断的。”
“指纹呢?”他问。
“没有,”我回头望了一眼台子上的尸体,“确切的说,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痕迹。”
迟海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我又拿起装着尖刀的物证袋:“这种刀,进口超市里有卖,美国非晶体合金水果刀,人民币599元。”
迟海风在纸张后面抬起脸,挑了下眉,拿下嘴里的烟:“你怎么知道?”
“我也在用这个,”我面无表情地说,“很好用。”
他和我对视几秒,有些叹息地笑了:“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子弹找到了吗?”为了阻止话题延伸下去,我及时打断他。
“这可惊喜了,不仅有子弹,还有弹壳,这家伙够嚣张的,”迟海风说完,脸色却又沉下来,我想结果一定不太好,果然听他说,“两枚子弹,7.62毫米空尖弹,弹壳上有标记,属于一把三年前报失的64式警用配枪。”
这个结果连我也不免惊讶了一下,公安机关的配枪上都会有些标志,一般情况下根据子弹和弹壳就可以定位枪支来源。不过我并不关心这些,只脱口问道:“怎么会是两个子弹?刘建辉身上只有一个伤口!”
“问得好,”迟海风说,“一个钉在墙里,沾了些人体组织,应该是穿过刘建辉脑袋的那一枚,另一个是在巷子口的水渠里找到的。”
我刚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掩不住失望地说:“南桥大小街巷的水渠几乎都引得活水,子弹上的痕迹应该都被冲干净了吧。”
迟海风没有否认,语气却奇异的柔和起来,像是安慰:“弹道的人正在检查,我一会儿拿过来你再看看。”
我不置可否,叹息道:“枪是刘建辉报失的吧?他曾经在南桥西区派出所当警察。”
“没错,正是因为丢了枪他才被开除的,我说看着有点脸熟,竟然是他,”迟海风没有丝毫惊讶,目光重新落回那份身份报告上,脸色几番变幻,“所以他当年谎报枪支丢失,结果最后死在这把枪下。不过,我怀疑那第二枚子弹是他自己打出来的,枪在他身上,他有足够的机会第一时间拔枪反击,这一枪很可能打中了凶手。”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