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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汐，我问你，你可想过，你若走了，双怎么办？”忽然表情严肃起来，方平双手趴在桌子上，紧皱着眉头问他。
怎么办，殿汐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最终的答案都是无解，便不再去想，如今好像离给出答案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仰头猛的喝掉一口酒，拍了一声桌子，问道：
“你招惹他，日后却又注定要离开他，你当我们村子里的人淳朴就好欺负是吗？”
周围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听不到话，却被方平这一声拍桌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或许是被太多目光注视，或许是许久没有喝酒，一阵急促涌了上来，啪的一声放下杯子，“可我是真心喜欢双的！”
呵呵呵呵……方平一边摇着头，一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被你教会什么放肆，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当他把心掏出来放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又说你要走，现在却又过来和我说什么真心，尚且不说你是不是真心，林双他要你这真心
有什么用？你是要留下来陪他一辈子，还是你带他走？”
慢慢放下刚隔到嘴边的酒杯。
醉平楼旁边一树的梨花被风一吹，散落的花瓣如雪如絮，飘散在殿汐的酒杯里。
林双这个笨蛋，殿汐能想象，如果他要走的那天，林双一定是笑盈盈的送到门口，然后说：没关系没关系，本来好了就是要回去的，堂堂的殿家二少爷还能在我这小村子里做个乡村野夫不成。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我还像以前一样生活就好。
可以前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
“我可以陪他”方平突然抬起头看着殿汐深邃的眼眸说“我想过了，不进京赶考了，若你走了，我也走了，双的日子该有多难熬啊……”
殿汐看着方平这双平和的眼睛，突然明白昨天在醉平楼的院子里，看到那个伶仃大醉趴在桌上的红衣少年是因为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才把自己喝成这样。
或许方平，真的比自己更合适些……
第8章 第八章
可惜了，可惜了……
方井村的人每次看到方平表面不说，背后还是会指着他的背影说：
这么多年寒窗苦读，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说不考就不考了，真是可惜了……
方平好似很不在意，在书院找了份教书的工作，也一脸满足。
因为书院离林双卖豆腐的地方很近，孩子们朗朗读书声响起的时候，红衣的少年便站在床边看着远处瘦小的黄衣少年蹲在路边吆喝，本来身子弱，吆喝的声音就小，却还被孩童们稚嫩的读书声淹没：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梨花落地如雪，偶尔落在黄衣少年的肩头，映衬着他的脸颊也有了一丝血色，如景如画，如梦如昨。
“先生，读完了”孩子们在身后喊他，红衣少年头也不回，望着远处的人“再读一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殿汐经常不回来吃饭了，随便卖了身上一件纱衣的珍珠扣子，又换了十几两金子。
林双最近收摊回家，殿汐都不在家，到是方平经常来找他，奇怪的是，殿汐好像也没那么在意方平来找他了，有时候看到也只当是没看见。
村子小，就是这点很不好，总是在尴尬的时间遇到尴尬的人。
殿汐不回家，整日住在春风楼，偶尔回家一身脂粉气息，笑嘻嘻没皮没脸一般从背后搂住林双，在他耳边说，我今晚不回来了，你睡床吧，别睡那破凳子了。
拿着钱，哼着小曲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林双却依旧睡凳子。
不敢睡床。
因为床上有那人的气息。
林双在前面卖豆腐，春风楼的姑娘就在旁边招呼着，林双这边豆腐啊豆腐还没喊两句，就听见那边：殿少爷又来啦，喜梅姑娘都等着急啦~
风情万种，暧昧无限。
林双不敢扭头看，怕对上那双深蓝色的眼。
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那人却搂着门口的姑娘笑嘻嘻的进了春风楼，连旁边看都没看一眼。
小葱拌豆腐，蛋花汤，一只盐水鸡，一条松鼠鱼。
林双还是给殿汐准备着，自己吃着小葱拌豆腐就着米饭，早早吃完，等着那人回来，等到菜凉了，收起来放回厨房。
屋子里只有炉火的声响，炉子上还熬着药。
每天该做的饭，该熬的药，一天都不落，饭不吃便扔掉，药不喝便倒掉。
但不能没有。
怕他回来没有。
林双用小扇子扇着火，面无表情的脸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两行泪来。
不过是一时兴起。
不过是放肆一回。
是自己当真了。
怪不得别人。
“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