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 就会坠落下去。即使身上结结实实绕了好几圈的粗绳,也不能给她带来多少安全感。
高空的风,在她耳边呼呼地掠过。
她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都到这儿了,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她稳了稳心绪,目不斜视,左脚用力一蹬,整个人瞬间滚进了栗融的阳台里。
刚刚磕到的膝盖又一次在坚硬的地砖上受到了撞击,周醉醉疼到眼泪直冒。
她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解开腰间的粗绳,然后双手撑在地上,踉跄地站起来。
阳台和栗融的卧室相连,周醉醉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玻璃门,从两片厚重的遮光窗帘之间,进入黑暗无光的室内。
栗融的家里,她来的次数不多,只能靠摸索去寻找灯的开关。
“咔哒”一声,床头的台灯亮了起来。
灯泡被做旧的黄纸包在里面,外面是黑色的铁丝拧成的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鹿,原木色的底座上还长着几簇绿油油的小草。
小鹿台灯柔软却又坚实,散发出的暖黄色灯光昏暗却又明亮。
周醉醉低矮着身子,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
眼前便是她忧思心系的人。
栗融没有盖被子,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姿势如同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
周醉醉缓缓蹲下来,双手趴在床边,安静地注视他。
往日洋溢着勃勃生机的俊颜上,此刻满满的都是疲惫。他的眼下暗色丛生,好似在叫嚣着黑夜为他带来的折磨。下巴上的胡茬细细密密,仿佛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周醉醉忍不住一阵心疼。
她用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侧脸。
他的呼吸规律且绵长。
应该是睡着了。
不知道他多久没有休息过了。
周醉醉不忍心叫醒他,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知道刚刚她在阳台上摔倒的巨响都没能弄醒他,但是她的动作仍是小心翼翼。
直到双脚麻木,如同针扎,她才变换了姿势,松了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栗融察觉到床垫有细微的震动,无意识地呻、yin了一声,如同一只困兽的哀嚎。
极度的困倦让他的大脑难以思考,他像虾米一般缩了缩身子,一只手不耐烦地抓了抓乌黑的短发。
周醉醉霎时僵住了,屏住气,下意识地将手抬离床面,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人看。
栗融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皮动了动,而后徐徐睁开来。
那一瞬间,犹如寂静无声的西伯利亚,刹那间飘起了雪花,空气中的风如同呼吸一般轻,雪花颤了颤,改变了下落的路径。
周醉醉的心脏怦怦直跳,好似小鹿乱撞。
“我,做梦了?”栗融皱了皱鼻子,嗓子由于太久没有说话,沙哑得好像磨砂纸在温和地擦着她的耳朵,“你怎么在这里。”
周醉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栗融伸手捏了捏周醉醉软嘟嘟的脸蛋,“是真的。”
周醉醉被他逗笑了。
栗融胡乱擦了一把脸,单手手肘撑起身子,坐起来,不解地问:“你怎么坐在地上?”
“害怕吵醒你。”周醉醉柔声说。
栗融醒了,周醉醉终于能够自由活动了,她将手支在床上,站起来,成倒V状,让身体舒展开。
呆滞半晌,栗融的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他忽的抬头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嗯……”周醉醉的动作顿了顿,头也不敢抬,心虚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阳台。
栗融眉目一横,大步下床,连拖鞋也不穿,就往阳台走过去。
阳台上,窗户大开,连接着对面窗口铁护栏的粗绳,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栗融光着脚,站在地砖上,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材本来就高大,这会儿逆着光,背影的四周都笼罩着刺眼的光亮。
周醉醉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了,自觉胆怯地躲在窗帘后边,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注意他的行动。
“周醉醉。”栗融转过身,语气叫人不寒而栗。
周醉醉立刻缩进了窗帘里。
“过来。”栗融厉声道。
周醉醉低垂着头,挪着小步走出来。
栗融向前两步,拎起她,环在胸前,旋即走到窗边,用身子压下她,迫使她往下看,“你知道这是几楼吗?”
冷风从周醉醉的领口灌进去,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十……十七……楼……”她嗫嚅地回答。
“你知道还敢过来?你不要命了吗?!”栗融气得肺疼,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许多。
“我……我有做安全措施,我在身上绑了绳子……”周醉醉气弱,却仍硬着头皮解释。
“安全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