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仙境;还有南平的茫茫瀚海,北莽的大漠黄沙,有生之年,我带你游遍四海,享尽荣华,岂不比困死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城里强?”
阮云卿心中神往,那些地方,只是听听,就能勾起人无限遐思,若能去上一趟,定是此生无憾。
愰了愰神,阮云卿却依旧摇头笑道:“谢公子的好意云卿心领了。别说此时事态紧急,前线吃紧,就是太平无事,我也不会离开殿下身边的。”
“你!”红鸾怒从心起,不禁高声喝问:“那宋辚就这般好么,值得你如此为他?你瞧瞧你如今都成了什么模样了。这还没上战场呢,就整日新伤撂着旧伤,骑马骑得两股都磨破了,也忍着不与人说。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曾想过日后会落个什么结果?他身为太子,势必要娶妃立后,到时你如何自处,那女人又可能容得下你?”
这此事阮云卿早想过无数遍了,心中也早已通透无比,他轻轻抿了抿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叹道:“能陪他一日,就陪一日罢了。”
阮云卿话里并没有沮丧,也没有丝毫的抱怨和不甘,这份感情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是何结果,他都绝不会后悔。
“日后他若娶妻,我自会躲他远远的,或去哪个州府当个监军,或是早早的告役出宫,想来凭我这些年为殿下鞠躬尽瘁,他也不会在此事为难于我。”
话到最后,阮云卿才露出些戚然神色,他紧紧抿着嘴唇,压抑着胸间就要满溢出来的叹息,面朝着红鸾,强自笑道:“这个人情,殿下还是会赏我的。”
红鸾望着阮云卿即隐忍又倔强的神情,就知道他再说什么,也打动不了阮云卿的心了。这孩子痴情而固执,才刚情动就让宋辚吸引了目光,此后哪怕再有什么神仙似的人物,在他心中,恐怕也不及宋辚半分了。
红鸾失望不已,他相貌出众,向来都受人追捧,从来都是别人拿着大把银子来哄他,哪曾见过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哄过别人。不甘与懊恼同时涌上心头,红鸾不禁在心里来回念叨:若是他比宋辚先一步认识阮云卿,此时的情景一定与现在大不相同。他有信心能够让阮云卿对他死心塌地,他也自信有那个魅力,能够让阮云卿对他一见倾心。
可如果只是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说什么都难以挽回。红鸾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暗自感叹造化弄人,怪老天既然不给他机会,又为何让他见到这个人。
红鸾再不言语,默默的看着烛台上的灯花,结了又爆,爆了又结,橙红的火焰照亮了阮云卿经过数日磨练,已有几分刚毅的侧脸。
红鸾不由得抬起手来,望着墙壁上的人影,轻轻的摸了上去。也只有如此,阮云卿才不会躲开,红鸾心中苦涩,他隔空摸去,手下无所依附,空虚的触感传来,让红鸾的心里也好像空了一大块似的。明日一别,也许再也无缘相见,然而红鸾相信,阮云卿会牢牢的印在他心中,也许终其一生,都不能忘怀。
压抑的心情让人憋闷得厉害,红鸾站起身来,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他手指修长,微微屈起,用指节轻扣匕首上泛了幽幽寒光的锋口,就着那拍子,口中轻声唱和:“剑空弹月下高歌,说到知音,自古无多。白发萧疏,青灯寂寞,老子婆娑。”
一曲折桂令在红鸾略显苍凉的嗓音中越发显得寂寥落寞,红鸾收起了往日故意做出来娇媚神态,就像一个普通的男子一样,面对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在即将离别之际,将他全部的心声都融进了曲子里。
曲罢抚了抚匕首,红鸾递给阮云卿,笑道:“自古宝剑酬知己,可惜我身上只有这把匕首。你就要上战场了,这匕首送你,也好做防身之用。”
阮云卿连忙推拒,那匕首也不知是用材质做的,周身发乌,锋口税利,把上雕刻繁复,尽是些式样复杂的纹饰。红鸾递过来时,阮云卿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股冷意逼来,禁不住心下森然。
这东西一看就是古物,而且价值不菲。少说得有上百年的物件,却依然给人如此逼人的威势,实在是世间难寻,阮云卿哪里肯收。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红鸾就已经怒道,“不过是一件死物件,你也不肯收么?”
阮云卿见他脸上变色,眉头紧皱,已是恼了,连忙将匕首接了过去,安抚红鸾道:“我收下就是了。”
红鸾这才眉目舒展,露出一点笑意,“你只管收着就是了,这样的东西我家里多的是,搁在身上,我还嫌它坠坏了我的衣裳呢。”
紧跟着他又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白玉做的鹅卵大小的小罐子来,连那匕首一起,一并递给阮云卿,“这伤药也给你罢,能伤我的人不多,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阮云卿接了过去,自是谢了又谢,红鸾无奈之余,也只好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受了阮云卿一礼。
又坐了片刻,红鸾便起身告辞。阮云卿又累又困,陪红鸾坐着已是强打Jing神,红鸾不忍再扰他,既然知道了阮云卿的心意,再坐下去也不过是陡增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