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睡着的时候,杜为礼突然幽幽地说:“明天可不可以给陈宴打个电话?”
邓思承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杜为礼连忙说道:“我这病……八成就是他传染给我的……还是提醒他去检查一下吧。”
邓思承在心里想着你还真是个善良可人的小受啊,杜为礼又说:“我还是想把钱还给他。”
“钱我已经还了。”
“什么?”杜为礼那边慢腾腾翻了个身,“全还了?”
“我把帆船卖了,十万一次性还清了。你这一次性欠了我十万,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别再想着分手什么的了。”
“为什么要卖帆船?”杜为礼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没底气。
邓思承干脆从椅子上坐起来,寻到黑暗中他的眼睛,看着他说:“杜为礼,这事过了以后,你就和以前所有的东西都说再见吧,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玩帆船吗?找个安稳的工作和我一起过平淡的生活不行么?”
还没等到回答,他就重新倒头睡下了,杜为礼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心里那种又甜蜜又心酸的感觉难受极了。
37、赌台倒塌
虽说邓思承保证了无数次不会抛弃杜为礼,但杜为礼心里始终存在一个梗。一两次邓思承还会觉得心疼,次数多了也不免心烦,这下杜为礼心里就更没底了,整天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不小心就突然死了。
两个人在宋家瑜的问题上也有了分歧,杜为礼根本不相信宋家瑜能这么轻快地松口,他觉得一张离婚协议书背后充满了宋家人的Yin谋。而邓思承显然不这样想,宋家瑜的情况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相信是她看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希望再打扰她刺激她。
为了这个问题两个人几乎每天都在吵架,梅毒的治疗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大脑的恢复就显得不是那么完美。
虽然杜为礼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也恢复地差不多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最近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头痛的症状复发,头发长了一部分出来,暂时还不能剃,渣得他整夜睡不好觉。
看着杜为礼一天比一天消瘦,邓思承也没心思和他吵架。医生也提醒他了,杜为礼现在有术后抑郁的趋势,要家属多带他出去走动走动,多聊聊天,不要让病人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邓思承听到抑郁症三个字是彻底怕了,有什么事尽量都顺着杜为礼,也不和他吵架冷战,一下子变成了杜为礼一个人无理取闹似的,发出去的怒火都像打在棉花上。
一个巴掌没拍响,空扇了空气,这下杜为礼的郁闷排遣不出去更郁闷了。
很快就到年底,邓思承单位里事情也多,他没太多功夫再和杜为礼置气,整天要医院单位两头跑。
而且现在也有了更严峻的问题需要他们两个面对,几个月住院下来,别说杜为礼微薄的积蓄,纵是邓思承这几年攒的钱加上借的,也花的差不多了。
邓思承的家境还可以,但他本人收入并不算多,做公务员虽然稳定清闲,但在他这个部门灰色收入不多,光靠国粮就这么几年下来按邓思承平日的消费水准也积不下多少钱。
之前宋家瑜生病,他已经花了大笔钱给宋家,杜为礼刚出事的时候,他怕万一,就问家里要了一笔钱,后来手术治疗用的都差不多了,又问柳成栏要了一笔钱。现在邓思承和家里因为离婚的事情闹翻,根本没法要钱,就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问柳成栏借钱,二就是出院停止治疗。
“要不我联系一下何奇?出事之前我跟他通过电话,他说新店开起来了,听上去过得还不错。”
邓思承蹙眉想了良久,才说:“暂时先不要了,我再想想办法。他好不容易和老婆稳定下来,现在问他去要钱他肯定就会知道你受伤的事,等下来来去去和他老婆又吵架。”
杜为礼一想也对,碎碎念道:“早知道陈宴那钱就不要还他了。”
邓思承噗嗤笑了,想伸手揉揉杜为礼的头,看到他包的牢牢的脑袋根本无从下手,又是一阵心酸,安慰道:“没事,大不了再去问柳成栏借,他有的是钱。”
杜为礼撇嘴道:“我问何奇借就不好,你问柳成栏借就好了。得了吧你。”
“我有固定工作,有房有车,有能力还款,你有么?啊?早就让你正经找工作你不听。”
杜为礼听邓思承说起这茬就烦,不悦道:“何奇的酒吧里我已经在做了!我去拼帆还不是为了你老婆!”说到老婆两个字,他还特意加了重音。
邓思承撇过头,不想回他话。他拿起床头的毛巾和杜为礼吃完的东西,起身走向厕所。
杜为礼翻个白眼,钻进了被窝里,一边在里面闷着声赌气喊:“大不了不治了,反正我现在能吃能喝能拉能撒的,梅毒也治的差不多了,早点回去呗。”
“咣当!”厕所里传来不锈钢碗撞击台面的声音,杜为礼抽抽鼻子不说话了。
就当两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竟然有人给他们送钱来了。
当那个面相看上去十分平庸的矮个男人敲开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