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么一条走廊迈下楼,看见了祁政的生命指数。
他总觉得出现了幻觉,那个“0”一直在眼前晃。
好像他走多远、走多久,得到的依然是个“0”。
祁政这时刚换完衣服,正擦着头发准备去治疗室,听见房门“砰”地被人踹开,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佐僵了一瞬,紧接着大步冲进门,卡着他的脖子一把掼在了地上。
保镖顿时冒冷汗。
这位主虚弱成那样还能有这种爆发力,幸亏刚刚没来硬的。
祁政的后背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不禁有些蒙,见钟佐用力揪起他的衣领,下意识觉得要被打,叫道:“宝贝儿,我原本是想守着你的,真的……”
他说着注意到抓住他的手指在痉挛,立即收声。
钟佐扭曲的五官在见到他的时候便已恢复平静,跪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祁政感觉他的眼底似乎有一道浓烈的血色闪过,呼吸一紧:“宝贝儿,怎么了?”
钟佐低声道:“你还活着?”
祁政急忙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活着,你看,我……”
话未说完,一滴温热的ye体不期然落到了脸上,他骤然睁大眼。
钟佐一张脸面无表情,可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一滴又一滴,狠狠地砸向了他。
第47章 他终于又一次与这个世界和解了。
那一瞬间, 祁政感觉心脏被整个扔进了绞rou机里。
他想也不想坐起身, 把人抱进怀里, 扣住钟佐的后脑在耳边印下一个吻,颤声道:“我在……我在这里。”
钟佐的额头抵着祁政的肩,呼出的气息极轻, 让人简直不敢相信他在哭。
那些浓烈的感情好像被压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只能通过痉挛颤抖的手指窥探一二,正因为宣泄口太过吝啬, 反而更让人觉得他体内每一寸紧绷的皮肤都在叫嚣疼。
祁政虽然没有记忆, 但就是知道钟佐从来没有哭过。
五脏六腑顿时也进了绞rou机,疼得他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里, 可双手摸到的冷汗却拉扯着理智,让他没敢用力。
他尽可能地把人往怀里搂, 咬着牙堵住内心狂涌的情绪,安抚道:“宝贝儿, 我在这里,我哪都不去。”
钟佐这次听见了声音,手指松了一点力道。
孑然于世, 风似的飘着。
他无所谓亲人和朋友, 无所谓冷暖和喜乐,哪天飘到一个地方被高墙挡住,死便死了,直到祁政像桥梁一样架在了他和这个世界之间。
“我在这里”仿佛喊醒了漫长的噩梦。
他闻见空气的味道,祁政身上沐浴ye的淡香, 胸膛暖融融的触感比以往更加清晰,温度源源不断地渗过来。
他闭上眼,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
他终于又一次的,与这个世界和解了。
祁政的眼底蔓延上几缕血丝,但双手特别稳,因为竭力维持着冷静,后背绷得快要断裂。
蓝鸿宇、保镖和听到动静赶来的副官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没敢进去。收到保镖通知的钟思泽这时恰好过来,挥开他们往里迈了半步,看清情况后也停住了。
祁政抬头看着他们,摆手示意没事,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钟佐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人这才发现钟佐已经晕了。
钟思泽一路跟着他回到医疗室,见他把钟佐放进治疗舱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盯着,低声道:“怎么回事?”
祁政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望着里面的人。
钟思泽踢踢他:“嗯?”
祁政这才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看向他,双眼不知何时已经通红一片,水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好像随时能往下掉,哽咽地喊道:“舅。”
钟思泽:“……”
两分钟后,钟思泽把人拎到了小吧台,给他倒了一杯酒,顺便把自己那杯也倒满了。
他今天和钟聂做了一个了结,颜逸还马上要回第五星系,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他本想一个人静静地惆怅一把,结果外甥也出事了。
他把杯子推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祁政的胸口仍在一抽一抽地疼,哑声道:“他可能自己矫正过来了。”
钟思泽一怔:“有多大把握?”
祁政道:“八九成。”
钟思泽欣慰地“嗯”了一声,觉得今晚总算没那么苦逼了,见他说完事要走,便叫住他,让他喝完这杯酒。
祁政很痛快,拿起杯子一口闷了。
钟思泽道:“……回来。”
祁政便清楚舅舅是想让自己陪着喝酒,哀怨地看着他:“舅,你没家室,我可是有的。”
钟思泽正要给他再倒一杯,闻言握着酒瓶的手立刻想拐个弯砸他脸上。
祁政的直觉再次发挥作用,及时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