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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才锐气丈夫豪。寄迹衡门叹未遭。袖裏虹霓冲霁色。笔端风雨驾云涛…俊髦虽育芹宫。桃李未荣上苑。然而烂烂锦心。夙寓凌云之笔。棱棱玉骨。方乘犯斗之槎…”
“不好不好。”
姜楚一便回头看看许慎,他眼睛虽似极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风情万种,嘴上却否定那朱衣戏装的美人。
他手间的扇子遮住唇间,妩媚的桃花眼偏向右斜斜的打探:“如何不好?这词豪情万丈,乃是伟丈夫之词。”
许慎“哈哈”一笑,显得几分豪迈:“词倒是那个帝王将相的词,可是曲子却不好、不好。”
姜楚一放下手中的西施壶淡淡望了望台上的美人,仍旧遮掩着嘴角的一点讽刺:“怎么不好呢,这腔调又软又媚,一时间流行江左,不知道多少人要将壮大的弋阳腔该做这水墨调子呢。还要绣上些荷花梅花,呵,不嫌麻烦…”
许慎轻轻靠过去,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敲打着节奏:“你又自问自答了,可不是就这点不好。明明是江东一百铜牙板才能做出的豪迈气氛,偏偏要做柔媚南音,真是…”
姜楚一放下扇子,抵着他的喉间低声追问:“若不做柔媚南音,又该如何做出豪迈气势?”许慎便直接将那纤细手腕轻巧翻过去,看对方那灼灼眼神:“自然也如你所想,永废这些靡靡滥调,战士的声音就是战场上的厮杀,帝王的声音就是朝堂的尔虞我诈,可是这些都是最不为人所知的。文人笔下的这些无聊猜测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他们是堕落的根源。”
姜楚一眼睛微闪,微微翘起的唇珠似染上了薄薄的笑意:“如你所想,朝廷自然应该管束这些柔媚之音,一变柔而为刚?可这不过是娱人自乐,真正犯禁的却是那些江湖术士,侠客剑士。比如说我…”手中的酒杯一掀,美人的唇上似沾上了丝丝水渍。
许慎的指尖细不可见的碰上对方柔软的唇,残留的水渍还带着一点温度:“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啊——还差了两句,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最可怕的是Cao着文人笔杆子又御剑之人,因为他们兼顾文人的狡猾与武者的刚猛,这样的人最好去…”
姜楚一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审视这位年轻俊美的青年,他刻意隐去的后半句话只剩余味在空气中,但是却令他的心得到了一次冥冥之中的审判。
☆、番外——孽缘)(三)
夏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似乎是夏神祝融有意展示自己的权威,chaoshi的溽气随之而来。“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到处是渔郎渔女chaoshi缠绵的歌声,在夏日搭配着chaoshi的香气变成了水道一个奇怪的传统。
梭林手中的船桨正抬得起劲,便看到那被打shi了翅膀的小小雀鸟飞进了船篷之中。它停留在细长的指尖上,抖了抖身上的shi气,颇有些瑟瑟发抖的可怜。
男人将烧热的姜黄色花雕一饮而尽,笑着看姜楚一将那幼鸟互在手中:“这可不好。你今日救它,他日它便会依赖外力,这样的兽,迟早会在野兽相搏中凄惨的死去。”
姜楚一的视线收尽了许慎有力双手,骨节分明强而有力,即便是端着青玉酒碟仍旧像一位屏息而坐的武人般。
他淡淡将脸转到窗外的细雨中,手中却越发怜惜那幼弱的雀鸟:“强大的力量就是为了保护弱小而存在,一切手段不过是途径罢了。”
舱中寂寥无声,姜楚一被那鸟儿挣脱出手去,它支起受伤的脚,一碰一跳靠近了许慎的臂膀,看起来,它更受野兽飞物的喜爱。
许慎笑看姜楚一有些不甘的水眸,沉声调侃着:“可惜它不太领你的情。你看,这些所谓的弱者才最懂得去依靠强大的力量。所以想要保护这些愚昧贪婪的‘人民’,你还是得到最高的权柄才是关键呢。”
又来了。
姜楚一有些焦躁的转过头去,颇不自在的抚抚自己微微凌乱的发丝。
这种微带嘲讽的、凌驾众生之上的无情语气最是令他感到厌烦,可是他又不能辩驳什么,因为对方的话总是一针见血。
他所尊敬的赵朴子一直仕途不顺,就因为归正人的身份,至今仍旧被整个赵国所不信任。
也许真的应该如许慎所说,去夺得那个最高的权柄,才能够驱动臣民吧。可是,人不是动物,如果像雄鹰猎狼一般,用Yin谋与超然的力量像金字塔般从上至下去征服众生,那么岂不是将他们当做了奴隶?
“唔…”清甜的花雕充斥了鼻腔,姜楚一一瞬间你被酒味激的掉出几滴眼泪来:“好呛人,你加了什么啊。”
他转过头去,有些不敢看许慎的眼睛,那样黑、那样沉静却不见慌乱,就像一团岿然不动的迷雾,让人难以抓住那颗浮动的心。
讨厌。
即使这样,他似乎还对对方有着隐隐的好感,因为他是个聪明人,是一个太过聪明的人。
姜楚一靠在一旁,等着辛辣的酒水在胃中肆虐,他轻轻叹息出声:“总有一天我会去上雍,去朝廷的心脏,然后用手中的剑去救济天下。”他眼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