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万绪不得要领,但又好像刚才那一刻只是个水泡,才浮起来,就消失了。
开始吃饭才晓得这一场架耗掉了多少体力。两个人足足吃了一锅饭,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个菁光,连汤都喝干净了,才心满意足地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
顾云声叹气:"不行,我连动都不想动了。"
"我也吃太饱了。"江天皱眉看着自己变得沉甸甸的胃。
"那就早点睡,今天别看书了。或者我们打游戏吧,上周才买的新卡带。"顾云声热切地提议。
他说完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谁知道江天听完点了点头:"可以。"
"额......"顾云声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说可以早点睡?还是可以打游戏?"
"你不是买了新卡带吗?我也好久没玩了。"
短暂的错愕立即被欢呼取代,顾云声一把从沙发上翻下来,冲到电视机前面接游戏机,在接线的间隙回头:"最近我只要稍微玩一会儿我妈就吹鼻子瞪眼,难得他们都不在,今晚可以玩个痛快了。"
他们一直打到半夜一点,杀得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后来两个人都玩得入神,干脆从沙发上坐到地板,只恨没枕头给躺着。后来还是顾云声困得撑不住,打完这一关一甩手:"我太困了,先玩到这里吧。"
江天似乎对此并不留恋,很快地从电视屏幕上收回目光,平静地就不像连续投入地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接话说:"我也累了,想睡了。"
顾云声打了一下午球,又打了一仗狠的,几乎是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起先他睡得沉,后来开始做梦,梦里一片光怪陆离,又像是真切发生的。他梦见自己拉开一张弓,箭笔直射出去,射中的却不是他最初瞄准的猎物,而是江天luo露的后背。
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赶过去,要扶起江天来,手却鬼使神差地先一步去拔那支长箭。箭身已经深深没入江天左肩胛一块,只剩惨蓝的翎羽留在外面,但是他也没怎么用力,箭一下子就给拔了出来。
顾云声瞠目结舌看着一滴血也没溅出来的创口在自己眼前缩小,最终愈合,不留下一丝痕迹。那大概不是江天吧,他混混噩噩地胡乱想着,但这个时候江天转过身子,胸前全是血,却用双臂紧紧锁住他,快得都来不及看清表情。
顾云声一下子睁开眼睛。
意识到刚才那只是梦,他才陡然放松下来,但浑身还是热得发烫,受伤的地方也都在隐隐作痛。梦里的一些片段至今还很清晰,他犹自心有余悸,虽然知道江天此时就睡在身边,还是忍不住想转头看一眼。
黑暗中江天的呼吸很均匀,至少不像在做噩梦。顾云声才刚刚安心一点,这时江天却突然重重翻了一个身,翻回来,静了一会儿,又翻过去了。
"江天,没睡着?"
呼吸声瞬间滞了一下,却并没有搭理他;顾云声等了半天,知道他明明醒了又听不到回应,有点担心,爬起来扭开了台灯,但再一回头,江天已经先一步用被子把整个人蒙起来了。
"我没事,你把灯关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虽然在竭力维持着平静,声线却颤抖得厉害;顾云声看见他抓住被子一角的手,指关节白得都在泛青,当下就呆住了。
窗外吹来的风拂动窗帘,顾云声才受惊似的把灯关了。他没有睡回去,凭着刚才那一瞥的记忆去找江天的手,帮他把被子一点点拉开。起先江天还在暗中和他较劲,后来僵持久了,也知道没有开灯,也就慢慢把手松开了。
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沉默被倔强地维持着。顾云声听到江天忽然变得又深又重的呼吸声,手就不由自主地偏了一偏,摸到江天的脸,果然是shi的。
悲痛瞬间战胜震惊,压了过来。顾云声也分不清那一刻究竟是为了江天,还是为了他母亲,他只知道自己的力气刹那间被抽空了,要说的话也刹那间被忘记了,他只是垂下肩膀垂下头,
久久没有移开自己的手。那些眼泪滑过手指,是彻底冰凉的。
A-5
《永宁》在秋天的一个黄道吉日正式开拍。早在半个月前把一改再改的剧本扔给白翰的顾云声,毫不迟疑地关掉所有的联系方式,道义上给林况去了一封邮件,就再没通知别人,一个人去南方的海边渡假。
他觉得被这个电影剧本掏空了,于是愈发变本加厉地要补偿回来:每天睡十个小时以上,吃四顿,剩下的时间就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看书,在主动出击的同时也很自然地接受别人的邀请。
不必去想下一个工作,足够的睡眠,适当的运动,美食,加上不需要承担责任的姓,顾云声觉得自己开始慢慢恢复元气。但不知是不是之前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