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了,这酒我们不要了。"
听到声音顾云声一下子抬起头来,清晰无比地说:"要!谁说不要的!谁说不要谁给钱!"然后就以一种绝对不是一般醉鬼能够达到的敏捷抱起那两个瓶子,死死往怀里揽,说什么也不松开。
江天被弄得没办法,付了钱,把顾云声拖上了出租车。顾云声还是抱着他那两瓶酒,但一坐上车,就软绵绵地往江天身上靠,含含糊糊说:"回家吧,回家我们结婚。"
江天被他弄得又是无语又是心酸,揽着他的肩膀坐正,慢慢说:"你少说两句,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家,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顾云声猛地抬起头,盯着江天,还是那样黑亮的眼睛,带着shi润的chao气,一点不知道退让,也好像从来不怕受伤。他咧开嘴笑,痴痴愣愣的轻声反问:"明天?明天你在哪里啊......"又等不到回复,陡然脸色一变,扭过身子把头伸出窗外,撕心裂肺地吐起来。
出租车停了下来。江天正在诧异,司机先开了口:"小哥,你朋友再这么吐下去,我这车今晚就没法子做生意了。还是请你们行个方便,让他下去吐吧。我这儿有一瓶没喝的水,等吐完了,给他漱口。"
说完又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顾云声,又对江天说:"他是不是失恋了啊,劝劝他,没啥了不起的,女人嘛,总会有的......"
江天本来已经付了钱道了谢,那边顾云声不知道听到那句,扭头大喊了一句:"扯淡!老子喜欢男人!"
那车霎时间绝尘而去。
江天看着顾云声蹲在路边吐。他知道今晚根本没喝多少,一瓶酒三个人分,外公喝了一两多,剩下的归他们两个人,按理说绝对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但他今晚也是心事重重,所以只能等着顾云声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默默把他扶起来,脖子钻到他手臂下面,自己的手搂住他的腰,把人从马路边上带开。
顾云声脚步踉跄而沉重,一身都是酒气,被晚风一阵阵地扇到江天这边来。他们正好被扔到沿江路上,走几步就是江边的坡地,市里搞绿化工程种了草地,江天就把顾云声拖到草坡上,才两个人顺势一起躺倒。
被喂着喝了点水,又把剩下的水漱了口,顾云声似乎好了一点。他伸出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眉,久久一动不动。江天就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也一动不动。
看得这么仔细,慢慢都有了倦意了。江天正觉得自己眼皮在打架,突然听见两声轻响,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顾云声把一直死死揣在怀里啤酒打开了,递了一罐到他面前。
顾云声的手抖得厉害,显然还是在醉酒的状态。但是声音又很清晰:"江天,我从来没这么怕过。"
江天心里一动,捏紧了瓶子,却顺着他的话,平静地问下去:"你怕什么?"
"别笑我蠢。今天吃这顿饭之前我一直以为走到这一步,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样就够了。原来不是的,这些都是我偷的。"
"醉了吧,说什么傻话。"江天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很和缓。
静了半晌,顾云声忽然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难听得和哭似的。江天听他这个笑法,忍不住俯下身子抱住他,安抚似的在耳边轻声说:"你想多了,我们都说好了。等一下回去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江天反复这么说,终于止住顾云声痉挛一样的颤抖,也缓缓伸出手来搂住他。但这样的温存只短短一刻,顾云声说:"骗我一次吧,江天。"
"嗯?"
"骗我说不管你外公说什么,你都不结婚。"
察觉到拥抱的力度轻了下去,顾云声也终于松开了手。路灯下江天的表情错愕又空白,勉强维持着镇静,细看之下,竟是比哭还难看了。
顾云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醒过。他甚至还笑了:"真糟糕,一起长大就是这点不好,说个谎都没法去说。"
他闭上眼睛,躺平,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不知过了多久,顾云声感觉到江天握住了自己的手,呼吸也近在耳侧。但是他必须很费劲才能听见江天在说什么,又根本没办法分辨这一刻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因为他听见江天说的是:"你记得,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傻乎乎地笑了,侧过身子,去找最后的一个吻。
如此甜美而缠绵,仿佛永远不会过去,真如一场永不逝去的春梦。
第二天顾云声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又被宿醉带来的头痛折磨了两天,错过了去和江天道别。
他终于还是没要T市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