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不去努力听电话那头江天小姨那微弱的声音。特别是看到江天家里人来了电话,本来还在说话的黄达衡和何彩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何彩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江天的小姨你该怎么叫?"
顾云声现在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个,只听江天断断续续说:"我短期内要出远门,没办法回来......对,实在是给小姨你添麻烦了,等我回来再说吧......近期内肯定还是要回来的,我上次说的那个民俗馆的设计进第二轮了......嗯,在和朋友同事吃饭呢,替我向姨夫问好......知道了,那就这样,再见。"
等江天挂了电话,何彩冲他眨眨眼睛,揶揄地笑了:"要你回去相亲?"
江天点头。
"啊呀,江天,我说你是真的该考虑一下了。以前说什么要先立业再成家推诿着,现在好了,得奖了,算是立业了,可惜我没有妹妹,不然一定死命撮合你们。"
江天淡淡一笑:"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哪里是取笑。"女人大抵生来爱做媒,无论年龄职业受教育程度。眼见江天这么镇定,玩笑都开不起来,何彩转而对顾云声说,"这次他去瑞士领奖,学院里面还想派一个青年教师或者高年级的博士跟着去,算是学院公派的秘书,也收集一些资料回来。云声你不知道,多少未婚的老师学生打破了头,明里暗里......真是好大一只金gui,明晃晃的耀眼哦......"
顾云声知道何彩这么说全无恶意,但胃里就是有点苦,面上还是笑着的。这时何彩又想起一件事情,猛地一拍手,把坐在她身边的黄达衡吓了一跳,连声说:"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就是想起来,江天的小姨也是云声的姑姑是不是?小姑?"
顾云声一愣,忙收拾回有点恍惚的心神,应道:"啊,是......"
"何彩,有件事一直没和你们说。"江天挂掉电话后一直在默默看着桌上的场面,这时才忽然开了口。
顾云声觑了一眼他的神色,看他越是面沉如水一点痕迹不露,心里越是忐忑起来。在江天即将说下一句话之前,顾云声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在桌子下面去拍江天,想做个提醒,谁知道刚碰到他的手背,整个手就被握住了。他整个人登时僵住,更僵的还在后面:江天放下筷子,用平静的语调正常的语速来陈述一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和黄达衡何彩面前说出来的事实:"外公只有我妈和小姨两个孩子,我没有舅舅。所以顾云声和我不是表兄弟。我们是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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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T市在每年夏天都有那么几次要被台风尾巴扫过,那时节端的是狂风暴雨,寸步难行。
顾云声坐在桌边,忽然想起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来。
继而他想到高中的地理课上,地理老师说,台风中心的台风眼,不管外围怎样肆虐横行,那里都是万里无云天高云阔的好天气。
这个念头也结束了,他迅速发现,原来自己没消失在当场,江天也的确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一切都不是幻觉。
很多年来,顾云声都自认不是个脸皮薄的人,甚至还深深为自己在必要场合那种恰到好处且得体的厚颜而自许过。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虽然面皮上还在竭力维持着大事临头的镇静,但是脸颊已经热得连耳后根都要烧起来了。
江天这时才若无其事地放开交握的手,挟起面前的白斩鸡,蘸了一下葱油碟,咬了一口。
何彩坐在他们两个人对面,看着如此"正常"的场面,才是彻彻底底的呆傻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又心乱如麻,心思落不到实处。好在这时黄达衡清了清嗓子,给所有人找了个台阶下:"江天你又没喝几杯酒,说什么酒疯子的鬼话。何彩到处给你拉媒是她不对,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吓唬她吧,好歹也算你师姐啊。"
说完干笑了两声,又重重看了江天一眼。
谁知道江天根本不领情,一边继续挟菜一边抬起头来说:"要开玩笑也不拿这件事情开。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更早告诉你们,这几个月来更是让何彩白忙了一场,实在是很抱歉。"
何彩脸都白了,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有点尖锐:"一直......你们到底瞒了多久了!?"
这句话全属惊吓之下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何彩也后悔过分了。但江天居然还是稳稳地点头,简洁地回答:"从钵山寺开始,后来分开了一段,现在又在一起了。"也不管顾云声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他。
这下何彩的脸色又由白转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