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夏殊言疑心他是不是睡着了,于是喊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马上问。
夏殊言放下心,把头向他怀里钻了钻:“他说你不喜欢住在这里,你喜欢热闹的地方。”
沈郸一怔:“哦。他还跟你说这个。”
夏殊言道:“我的事,你都打听清楚了,你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沈郸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安,试探着问道:“你想知道我的事?为什么?”他扳过夏殊言的脸,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是我想的那个原因么?”
“才不是!我……我就随便问问!”
沈郸见他着急否认,反倒高兴起来。心中的喜悦像吸过水的海绵,迅速膨胀。他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夏殊言等了半天也没动静,怒道:“不说算了!”
“说的说的。”沈郸忙道,又低下头亲了他好几口:“我全都告诉你。”他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略略思考了一阵,决定从沈家的一本烂账说起。
沈家原本是昆山附近的乡绅家庭,五口通商后举家迁到了上海,做棉纱纺织的生意。传到他父亲这一辈,总共经营有三间纱厂。他父亲少年当家,爱上一名纺织女工,但家中反对,只得养在外面,两人生下一个儿子,便是沈恪。后来他父亲年纪渐长,家中为他说了一门显赫的亲事,他娶了正妻,生下沈郸之后,才说服双亲将沈恪母子接进沈家。
一个地位卑微的女人,带着七八岁的孩子进门,注定是要受尽白眼的。兄弟二人也因为地位悬殊,自幼关系就不好。但沈恪隐忍多谋,沈郸骄纵儇薄,相比之下沈老爷反倒更喜欢大儿子,在他成年后不顾众人反对,硬是将一片纱厂交给他打理。
后来到了大生纱厂倒闭的时候,整个棉纺行业一片惨淡。沈家受到牵连,不得不关停两间工厂,唯一盈利的只有沈恪打理的那一间。那年他刚满十九岁。从此沈老爷更加倚重这个儿子,对沈郸也就更加放任。六年前沈老爷去世,理所当然的将家业交给沈恪。两人关系再度交恶,沈郸于是另行购买了一处洋楼,独自搬出来居住。
夏殊言耐心听完,评论道:“你也真可怜。”
沈郸一头雾水,呆呆地“啊?”了一声。
夏殊言道:“要是我哥这样对我,我可伤心死了。”
沈郸反应过来,又是“啊。”的一声。
夏殊言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把嘴一撇:“……干嘛?我连提都不能提他么!小气!”
沈郸一愣,继而了然的笑了。他现在起码知道顾忌他了,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现象。他觉得自己的一番苦心终于有了回报,高兴的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知道!他蠢蠢欲动的想做点什么,鬼鬼祟祟地搭上他的腰肢,却发现怀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低下头,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他于是将被单掖好,又轻轻的吻了他的额头,低声道了一句“晚安”。?
☆、第二十章&&从穷光蛋开始
? 将近七月末的时候,夏殊言辞掉了报馆的工作,回到了上海。满打满算他只离开了一个月,感觉却久得像过了一辈子。
沈郸将他送到夏公馆后就离去了,约好三天之后过来见他。他惴惴不安地敲开了大门,开门的是何宝山,见了他激动得几乎跳起来:“祖宗呀!你可算回来了!”他上下左右的打量他,愤愤不平地道:“活史滴!怎么还胖了呢!”
夏殊言急匆匆地进了门,闻到空气中满药味,心中一阵打鼓,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何宝山道:“还能怎么,老爷生病啦!喝了一个月的药,这几天才好些了。”
夏殊言一呆,手里的书包扑地掉在地上。楼梯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他没见到人,只听见一个熟悉到骨子里去的声音道:“是殊言回来了么?”
眼泪夺眶而出。他明明不想哭的,但他忍不住。他扑上去抱住了夏正清,发现他比以前更瘦了,他心痛的厉害,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夏正清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你没错。错的是我。”
夏殊言哭的更加厉害:“你骂我吧,打我也行,我以后不会再说胡话了。”
夏正清叹了口气:“你先起来。”
夏殊言擦了擦眼泪,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夏正清问了他在南京的情况,他一一照实说了,只是略去他和沈郸同住的事。
夏正清沉默了一阵,忽然问道:“你在南京,一直是一个人么?”
夏殊言心里重重的跳了一下,仿佛被人道破了心事似的。他觉得无论怎样回答都不够妥当,他不愿昧着良心说不,那样仿佛对不起沈郸,但他又不愿夏正清生气,更见不得他伤心。他反反复复的思量,急得鼻尖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夏正清道:“你不在的时候,沈郸来找过我。”
夏殊言狠狠地吃了一惊:“啊!他、他……他没有告诉我。”他声音渐小,脸却红了起来。“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