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进院子,就找到小禾。
还笑嘻嘻地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包,说是有人从京城寄来的,看着像是书刊。
还问她,是不是明亮寄来的?
“唔,二哥,那就拆开来看看……”
柳晓静心里一动,双手接了过来。
看到寄件人那一栏只写了一个“肖缄”,并未署名。可瞅着封皮上那端端正正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了是柳明亮。
“哥,是柳明亮寄来的……”
她揭开牛皮纸,见里面包着两本书,一本是数理化辅导,一本是语文辅导,看着有八成新。
“哎呦,果然是书啊?”青原笑着说道。
“嗯,这是备考用的……”
柳晓静装着一副谦虚的样子。
虽然,她根本用不着辅导书,可对柳明亮大老远地寄书给她,还是十分感激。
这份心意,她领了。
本以为,他去了京城早就把“她”给忘了。
可没想到他还记得?
青良在一旁见了,立马兴奋起来。
他拿着书爱不释手,说等姐用过之后,要留给他用。
还抱怨说,“姐,明亮哥也不知道来封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眼界高了,就没咱这个朋友了……”
“青良,咋说话的?”柳晓静也听得直咧嘴。
她叮嘱了青良几句,说对外莫要提起,以免旁人说闲话。青良赶紧捂着嘴巴,用力点着头,说对谁都不说。
青原瞅着那两本书,也有点羡慕。
去年,他考学时,如果能提前看几本辅导书,是不是就能考上中专了?
可惜,在这里根本就见不到,学习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小禾,你要好好考哦!”青原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了两块红薯干子,塞给了小禾。
“嗯,二哥,我会好好复习的……”
柳晓静点着头,把红薯干子一掰几半。给了青良一块,又给了二哥一块,自己吃了一小块,其余的给爹娘还有大哥留着。
她拿着那两本书,回了屋子。
坐在床前,捧着一本,随手翻了翻。一枚红叶书签,从里面掉了出来。
她捏起来,瞧了瞧。
这是用风干的红叶制作而成的。用一张四指宽的素色硬纸片打底,外面压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纸,白底红叶,看着十分Jing致。
她记得这是京城特产之一,用的是西山红叶。不过,后世的大多是塑封的,形状也多种多样。
她还特意收藏了几枚,夹在书里玩。
她想,柳明亮是不是忘了取出来了?
她把书包好了,又把那枚书签单独收了起来。
她专门找了一本小学课本,夹了进去,搁在了箱子底。就像藏起了一份心思,那份“小禾”独有的心思。
她想,该忘了的总归要忘的。
痴心妄想,那是自寻烦恼。
*
到了六月二十七号,初中毕业考开始了。
这是全地区统一考试,试卷是县教育局派专人送过来的。老师也是跨乡轮换着监考,连考三天。
柳晓静坐在第一排,看着手里的语文试卷。
心说,考一次试可真不容易。
这卷子是用蜡板刻好后,一张一张手动印刷出来的。离得老远,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油墨气味。
当然,这种考试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可她还是想考得好一点,给爹娘减轻一点压力。
三天,一恍而过。
柳晓静下了考场,一阵轻松。
毕业了,暂时也没啥事了。
那就帮家里弄点粮食吧?这会儿,打谷场上晒好的麦子,已经打包入库了。那耗子洞里,是不是又有存货了?
她带着青良,在漫地里四处转悠着。
可惜,却一无所获。
她发现自打春天扒了几个洞之后,那耗子就像感应到了什么?
这附近再也找不到洞口了。
这是转移阵地,挪窝了?
柳晓静一阵头疼。
好在这几个月,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能吃的东西可不少。
那就采些野菜晾干后,储存起来准备过冬吧?
今年冬天,怕是难熬。
可只要咬牙扛过去了,到了来年夏收时节,饥荒就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爷爷跟她讲过,到了六一年的春天,公社和大队食堂就地解散了。家家户户的烟囱又冒起了炊烟,大伙改成了小伙,吃的比以前好多了。
自留地也归还了各家各户,村里的自主权也大了。那时候,只要勤快一点,总能填饱肚子的。
*
到了七月上旬,中考分数下来了。
柳晓静考了个全县第一。
她的数理化成绩都是满分,唯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