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体,还要什么形象?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白心离的身后,只望着后者的脸蛋能够在少女抽过来的时候充分发挥迷惑性作用。
阿恬有些茫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的力气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随后她瞥见了手里拿着的命牌和上面书写的“碧霞元君”, 顿时释然了,论谁被泰山打一巴掌都要扛不住啊。而她之前所看到的,应该就是碧霞元君死前最为深刻的记忆。
被砸出的坑洞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异响, 黑衣男人用尾巴保持着平衡,撑住坑口边缘直接跳了出来,他的斗笠在方才的击打里彻底损坏,露出了他一直不愿意示人的真容。
那是一张被红色鳞片包围的脸, 这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眼睛,不过,与其说那是一双眼睛还不如说是两道竖立在面部的裂缝,看上去Yin森又可怖。
“烛龙……”阿恬叫破了他的身份。
“作为三百年后的重逢,这可真是让人无法招架的热情啊,碧霞,”男子嘴上这么说着,眼珠子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啧,竟然没有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被禁锢,我该说真不愧是泰山神女吗?”
他的语气很冷,就像是三百年前那只插入碧霞元君胸口的手,带着彻骨的寒意。
阿恬很清楚烛龙讨厌自己,正确来说,烛龙讨厌所有的仙灵。因为他,原本是凌驾于所有仙人的存在。
在太古时期,天地混沌初开,秩序初见雏形,那时候,主导着日升月落,执掌着四季轮转的神兽,便是被称为“烛九Yin”的烛龙。
他人脸蛇身,通体赤红,身长千里,能呼风唤雨,睁眼时天色大亮,闭目时黑夜降临,吹气时冰封千里,呼气时万物复苏。要是给太古的仙人们排个名次,恐怕连三清都要老老实实的呆在烛龙身后拍他的马屁。
然而,曾经捧的多么高,跌落云端的时候就摔的有多惨。
在某一天醒来,完善的天道诞生了,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四季轮回都变为了自然规律,这意味着世界不再需要烛龙。于是烛龙死去了,延绵千里的身躯消亡于钟山,而它的意识,则是苏醒于一条弱小的异兽身上。
那是烛龙第一品尝到不甘的滋味,而不甘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旦饮下它,就会深入骨髓再难根除。跌落神坛的他被嫉恨啃食了不知多少年,终于在三百年前抓住了命运赋予的机会。
“没办法,你太丑了。”阿恬的回答异常耿直。
“……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状若癫狂的仰天大笑,笑完之后倒是端正了脸色,“碧霞,我这些年过得很痛苦,但我不后悔,一丝一毫都没有。”
话已至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阿恬握住了万劫,剑柄入手的冰凉触感让她在刹那间竟感到了陌生,似是察觉了主人的情绪,万劫不满的震了震,换来了前者的洒然一笑,她将手中的命牌向大师兄的方向一扔,右手重新握上了剑柄。
接下来就是——出鞘。
这是一场完全失控的战斗,因为阿恬完全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量,实际上,她也控制不住。
命牌与本尊的重逢让她彻底体验了一把碧霞元君的威能,每一次挥剑都像是一场崩灭,强硬到恐怖的力量直接摧毁了目之所及的所有建筑,如果不是白心离和东华帝君还在场,恐怕陷入昏迷的太玄门众人也会死伤惨重。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过如此。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湖面上,一座泰山的虚影正缓缓降临,威压浓的让人喘不过气,就连滔天的洪水都迟缓了几分,虚影降落在了星斗剑阵上,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将剑阵碾个粉碎,段煊胸膛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尚如此,更别说其他弟子,一时间,北海剑宗几乎等于是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被牵制的夫诸终于获得了自由,可它的第一反应不是乘胜追击,而是转身立马逃跑。
它没能成功。
在迈出第一步的瞬间,这头状似白鹿的上古凶兽就直接爆掉了脑袋。
这世间或许有人可以对泰山不敬,但也绝不包括它夫诸。
有了异兽的前车之鉴,原本打算四散的剑修立即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段煊试探着放下了剑,散去了凝聚在身上的剑意,就在他这么做的那一刻,周围肆虐的洪水也消失了,沉重的威压化为了轻柔的抚摸,安抚着他因激战而留下的伤痕,这种感觉很奇妙,与其说像是慈祥的母亲,不如说是君王在犒赏顺从的子民。
没有了剑修的阻碍,逐渐凝实的巍峨高山带着铺天盖地的黑影正式落在了太玄门位于湖底的山门之上,湖水被激起万丈高,露出了下面几乎一半被摧毁,一半被冻结的城池,偶尔可以看到里面透出来的剑光和冰凌。
泰山重重的落在了城池之上,被震落的冰晶摔下来化为了碎屑,发出了一声声脆响,汇聚成了震耳欲聋的震响,就在山体要将整个湖心岛都夷为平地的时候,虚影突然停止了下坠,而在仅剩一半的太玄门山门里,阿恬用万劫将烛龙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