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人鬼,仙人五级,唯有人仙能挣脱等级的束缚一路攀登向上。
木隅是东王公的门童,就算到死他也只能是个门童,而辟胥或许刚飞升的时候只是区区人仙,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天仙,就算无法与东王公平起平坐,也远非木隅可及。
他正颇为悲凉的想着,就看到辟胥绕过挡在中间的阿恬,背着手施施然的走到自己的面前蹲下身。
“……不知上仙找小仙有何事。”被那双仿佛洞穿世事的眼睛注视着,少年紧张的直冒汗,就好像心底的那点小秘密都被人看了个Jing光。
“我说过了吧,我要找你叙叙旧,”辟胥耸了耸肩,他回头招呼了一下阿恬,将两只落汤鸡凑到了一起,“主题嘛,就是我们都很熟的一个人,西王母的弟子,你家的仙子,我们俩的师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九天玄女大人……”
阿恬和木隅一同愣住了。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他对着木隅说道,又把头扭向了阿恬,“我也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有些事藏着掖着是最无聊的,咱们坐下来一起,把话都说开嘛。”
坐下来把话说开?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辟胥嘴里说出来的话,大概会被人当作失心疯话一笑置之,可当它从一名积年天仙嘴里说出来,那可真就让人笑不出来了。
当我是老大的时候,无论说什么你们都要照做不误,这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强盗的逻辑可真是非常北海剑宗了。
摆出了一个乖巧的姿势,阿恬明智的放弃了抵抗,反正看祖师爷这架势绝对能活生生的撬开木隅的嘴巴。
就算撬不开,他也绝对能撕开。
木隅不是傻瓜,要不然也不会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躲了这么些年,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并且双目放空,摆出了自己真正的态度——非暴力不合作。
一般而言,自己兴致冲冲的提议遇冷绝对能让人压力倍增,可辟胥远非常人,愣是能在尴尬的气氛里侃侃而谈。
“在你们眼里,我那位不讨喜的师父肯定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形象,”他笑眯眯的摸了摸下巴,“确实,她一向自负,还喜欢耍心眼,每次出现都带来一堆麻烦,如果不是她点化了我的仙途,我也很想加入唾弃她的大军。”
“我以为……您会对玄女更敬重一些,鉴于您不久之前的举动。”阿恬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确实想要报答她,她对于我的恩情并非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痛快的承认之后辟胥话峰一转,“但我做哪些事情,也不仅仅是为了报答她而已。”
“阿恬,”他正了一下脸色,“你有没有想过,仙灵、异兽和凡人,这三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恬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好在辟胥也没有在意,仅仅是低头笑了一声,“我啊,以前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想的头都大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大概是这个问题点到了他的心坎,木隅忍不住破了功,“仙灵包括着天生的仙人和异兽,凡人就是凡人,就算飞升成仙也改变不了,二者之间泾渭分明,有什么可想的?”
听了他的回答,辟胥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在面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如果是现在,你这个答案当然没错,”他轻声说道,“可惜的是,如此简单粗暴的答案,却并不能说服我。”
对于他的感应,阿恬并不感到惊讶,辟胥生于上古时期,那时候仙灵、异兽与凡人共存,三者之间纠缠不清,而作为第一批修士,并不像后人一样被一代代稀释着血脉,这也就意味着,他体内有着浓厚的异兽血统——修士本身就是凡人与异兽结合的结果。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男人既是异兽,也是凡人,两边都是,却也两边都不沾……
且慢!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既不是仙人,也不是异兽,更不是修士的东西……她不是刚刚才见过一个吗?
阿恬觉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我有时候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辟胥不紧不慢的说道,“是仙人?还是异兽?亦或者根本就是个白日做梦的凡夫俗子?”
“不光是我,我们这些老家伙大多有着这样的疑问。”
他嘴里的“老家伙”指的当然是同时代的人仙们,也是最终决定与异兽握手言和的那批人。
讽刺的是,他们人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异兽血统。
“那你们的答案呢?”阿恬问道。
“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就代表着,我们认为自己是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辟胥扶了扶头顶的斗笠,“这么简单的事情,却那么难以想清,花费了数不清的时间,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答案,像我们这样的傻瓜,怪不得一直没能合道,就算是天道,也会嫌弃我们蠢笨如牛吧?”
不着痕迹的,阿恬松了口气,要是祖师爷一脸认真的跟她论证自己其实事异兽,那她可就真的没辙了。
“是不是吓了一大跳?”
好似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