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像是个空壳,脉象紊乱,气虚血弱。好在这一次她极力的配合,将养了多日,总算是有些好转。
最后一次窦太医给她完诊脉时,林又倾叫住了他:“窦太医,我有一事想问你。”
窦太医已经踏出门框的脚又收了回来,在房间里拘谨的站立,等候林又倾的吩咐:“姑娘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说林又倾只是个平淡无奇的普通女子,可是窦太医的心里总是对她有种莫名的惧怕。他不知道哪一天,又会在哪个王府见到她,哪一天哪个王爷会突然咬了他的命。
林又倾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那日在八王府,你替我诊脉时,我腹中真的已是死胎了吗?”
窦太医点了点头:“是!而且也已有些时日了。当时时间紧迫,若是不打下来,那姑娘的命,也是朝不保夕。”
她心中酸楚,可是这样的事实至少对她来说心理上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为何会如此?”她还是不甘心的问。
窦太医沉默了些许,反复斟酌后道:“很多原因都有可能,三月之前胎位不稳,大的情绪波动或者大体力劳动都可能是诱发的原因。确切到底是什么原因,老臣便不得而知了。”
林又倾了然,起身朝着窦太医起身福了福身子:“有劳了!”
窦太医惶恐的立刻回礼,退出了房间。
“在想什么?”燕洵细心的将橘子上的纤维都摘去,递到她的嘴边。
林又倾的思绪被拉回来,冲着燕洵淡淡的一笑,用手接下塞在嘴里:“没什么”她说,可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燕洵笑的有些牵强,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长亭边上站立。雪已经停了,可是风依旧还是肆意的挂着,吹起树上的残雪在空中打着转:“还不打算见他一面吗?”
林又倾也起身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着:“随他吧。”在提起燕衡的时候,她很平淡。曾经种在心里的那个种子,被连根挖起,如今留在心里的只剩下一个大洞。空空的,可她觉得这样很好。
燕洵叹了口气,转身摇了摇头:“你嘴硬的毛病始终改不了!”他说完,留下她一个人径自离开,这个时候她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林又倾一个人在长亭里站了很久,久到天色开始暗沉,膝盖已经微微发痛。这会燕衡已经到王府外了吧,从她来到四王府的那天起,燕衡每到黄昏便会站在四王府的门口,快到天明时起身上朝。
他从来不进府,只是就缄默的站着,静静的看着王府的大门。
刚开始四王府的看守都十分惶恐,时间久了也就放任自流,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又倾告诉燕洵要离开的时候,燕洵并没有觉得很诧异。他知道,他留不住她。就好像握在手中的沙子,你越是想抓紧,反而会更快的流逝。他悲哀于自己对她的太过于了解,也悲哀于自己对她的太过于在乎,在乎到连挽留的话都不忍说出口。
林又倾只是带走了从窦太医那里要来的医书,燕洵给她准备的东西她依旧原封不动的放在房间里。她欠燕洵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实在不想在让他为自己在Cao心。
燕洵明知道他不会要,可却还是忍不住为她准备好行装。
墨蓝色云霞里矗起一道细细的抛物线,这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ye一下抛溅上去,在天空中蔓延开来,久违的日光从浓云中破晓而出。她背着包袱站在燕洵的门口,离别的话当着面始终说不出口,自此一别,或许就是永恒。
她透过窗棂朝着屋里望了望,一只手轻抚上门框,轻声道了一句“珍重。”
她走的洒脱,却不知道燕洵站在门的那一侧抬手对上她的手的那一刹那心绪何等的悲凉。知道他的影子消失在门前,他踏出房门,望着远方的已经升起的骄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给她想要的,便是他所得的。
她算过了时间,这个时候正好是燕衡离开王府门外准备去上朝的日子。为了避免跟他打照面,明知道他不会在门外,她依然还是选择从后门离开。
城中有人打扫走起来还算是顺畅,可城外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她不太会骑马,所以一路上走的很慢,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走到郊外的苍梧山。虽然风吹来的时候有些冷,可想到镜心看到她的那惊喜的神情,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一切都要从新开始了,这难道不值得她笑一下吗?
忽然树林传来沙沙的声响,身后的树上的雪急速的往下落,几只乌鸦嘶叫着从林又倾的头顶中飞过。不知何处来的一声巨响,马被吓得受了惊,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鸣叫。她扶不稳,从马背上跌落到雪地里。
还好积雪很厚,她并没有受什么伤。只不过起身时,马匹已经不知道去向何处。盘山路上,身侧不远处便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她看清了周遭的情况后,吓了一身冷汗。
她叹口气,果然是屋漏偏逢连Yin雨,老天果然还是“关照”她的。她苦笑的起身继续往前行走,却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一顿,几个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