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
走回楼上的时候想起昨天在杨广家吃完饭,但是热饭用的玻璃缸没拿回来,敲了敲他门,就觉得里面一股味道,他刚刚一直在想学美术的事情,就没闻到,现在站到门口才觉得他家里隐约有煤气味。
他只更加用力地敲,最后已经变成捶门,他喊杨广名字,这人才迟迟地趿着拖鞋,穿着背心短裤,头发翘着,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来开门,看见是他还迷迷糊糊笑了两下。李煜推开他,厅里煤气味更重,他跑去隔壁厨房,就见到锅子里煮的面,估计这人睡着了之后,水开溢锅,把火浇灭了,但是煤气还点着。
他关上煤气,又把窗全都打开,杨广还没反应过来,看他开窗,“我还开着空调呢。”“你煮面?”“啊,面,我都忘了,是不是烧干了都。”,他忙走进厨房,出来还庆幸道,“居然没焦。”,打了个哈欠才发觉房间里有点刺鼻味道,“这面也没焦啊,什么味道。”“煤气味道。”,李煜看他,全身颤抖只想打他几拳几脚才罢。
“煤气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厨房里望,“怎么漏的?”“你就是个白痴傻逼。”,他深吸一口气,背身要走。杨广也是这段时间听了太多李煜的“好言好语”了,他这又突然开口骂他,叫他摸不着头脑,“不就是煤气,也不是我故意不关的。”“不就是煤气?你知不知道,要是一直没人发现,你今天死了都没人知道。”,他这是第一次见李煜发火,他那总是平静的眼神掀起波澜,几乎要将他淹死,他却手足无措地插科打诨道,“诶,我反正是废人一个,死不死的,都一样。”
他笑着讲完,李煜却没再讲话,杨广甚至不敢看他,只觉得手脚都僵住了,喉咙里的气息短促地震荡,发出似笑非笑地音节。他悄悄小心地看了李煜一眼,这是他第一次见他笑,夏日灼热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微微上翘的眼角不知为什么发红着,这是一种愁苦黏腻到无法化开的笑容,“是啊,你们这些人啊,不过只是活在自我世界,再自私不过的人了,只会自怜自艾,只能看得见自己的痛苦,别人全不顾。”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李煜流泪,也不该说是流泪,他的眼泪死死汪在眼眶中,没有流下,“你们根本不会想那些在意你们的人的痛苦,根本不知道别人有多。”他没说完,桀桀地笑了两声,转身离开,将门用力关上。
“谁在乎我呢?”,他的询问没有回答,只掩在门里,风里,无人看的尘埃里。
李煜觉着关门,走到自己家门口,开门,又关门已经耗尽他所有力量,他蹲在玄关处的鞋柜边,父亲的遗照在眼里模模糊糊的,他好像不在笑了,喑哑对自己说,“重光,就是这样了,再没有以后了。”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34章 第 34 章
李煜从小识字就比别人早,多亏他有个成天给自己念诗词的老爸,他只是个普通职工,写字读诗都只是他个人爱好。他每天都站在爸爸身边,还拿不起笔的时候就看他写,拿的起笔的时候就自己在桌角随便涂画。
两年级的暑假对他而言是段眼前人影幢幢的时间,许多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见过的没见过的亲戚,不认识的却满面愁容的大人,他妈妈总是步履匆匆,李喻摸着他的脑袋对他说,“重光,你爸爸病了,要住院,你去和nainai住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这是个模糊的计量,他当时学单位换算,一分钟等于六十秒,一小时等于六十分钟,一段时间等于几分钟,几小时,几天呢,他始终没有弄懂。
他和nainai相处地并不算太融洽,他经常一个人闹脾气,李喻每个礼拜来看他一回,他就会问,“什么时候回家?”“等爸爸病好了?”“爸爸什么时候病好?”李喻却不说话,他的疑问又从一段时间变为爸爸什么时候病好,他与nainai不生气的时候问她,“爸爸得的什么病,什么时候能好?”nainai只是把他的脑袋夹在她臂弯里,他不喜欢这样的姿势,硬是要挤出来,理乱了的头发时,她说,“很快就好了。”
很快,又一个模糊计量,大人总是含糊其辞,给不出准确回答。
等这个暑假过去,他又比班上的同学先学会一个新字,这是他从李喻口中听见的,去翻了新华字典后查到的,那是一个病字头下一个品一个山,解释上写是恶性肿瘤,然后是一大段看不懂的解释,可他明白恶性是不好的意思。他在电脑课上,偷偷地上网搜索,才明白这是一种很难好的病。
一段时间是好几年,很快并没有想象中的快。
但是他爸爸出院了,他见到他时,他整个人生生瘦了一圈,脸颊凹陷,他喊重光,他便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跑过去了,他还以为他爸爸是难得奇迹,他的病痊愈了。可他再也没有办法将自己抱起,也不会再每天站着练字,他只是躺在床上,经常满头的汗。
李煜写完作业就会坐在他床边,拿他常看得诗词集念给他听,然后睡前总要和他讲上一句,“爸爸,你很快会好的。”他也学会使用这模糊的形容词,不清是因为它承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