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在国丧守孝之期,宫嫔皇眷哪一个都不得承恩,单只是这‘金屋藏娇’的你例外。
如此,岂不是与那专宠无异了么?~~教我说啊,你可得好好儿地把握机会,利用国丧剩下的这九个多月的时间,让那元昊皇帝对你死心塌地,要好是能怀上孕,转过年儿来生个一男半女的出来,到时候,你可不就妥妥儿地成了一宫主位了么?~~”
刘玉昙叹息一声,闷声说道:“生孩儿啊……生了孩儿以后,我的这副身躯……岂不就破败了么……若使得我的这副身躯破败了……你说,到时候……她……会不会嫌弃我啊……”
宁心微微地皱了皱眉,细想了想,缓声说道:“他?嫌弃你?——哎哟我的好昙儿呀~~这怎么会呢~~你净惦记些没用的。
你只要多学学御夫术、钻研钻研房中术的花样儿,平常日子也莫要松散了武艺,没事儿扎扎马步,练练鲤鱼打挺,使皮肤紧致一些,如此,还怕陛下将你给疏远了么?何况、到时候不还有孩子在那里绑着他呢么?~~便算是你貌老色衰,他不再惦念着你了,但到底,还是会惦念着自己的孩儿罢?~~”
刘玉昙掬起一捧水在脸上拍了拍,借以掩盖自己脸上那愈发肆虐的泪水,故作淡然地微笑说道:“嗯……我会的……”
语气中,含了四分愧怍,三分无奈,两分哀戚及一分自怜。
——“婉姐姐……我的这副身躯终究是守不住了……我能给你的,便也只剩下这一颗一如当年的心了……但愿……你莫要与我翻覆人情才好……”
想及此处,刘玉昙不禁垂下头去,发了狠似的捶打起了自己的头部两侧,紧咬着牙,一迭着地宽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的……”
稍事喘息,才将眼神放空地抬起头来,似有茫然地呢喃说道:“嗯……她一定不会不要我的……”
说着,绽开了一抹似有惨然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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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刘玉昙始蒙圣恩的四个月后,瑞云皇后临盆。
当日,稳婆及医婆们直从正午忙活到傍晚,结果,大人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瑞云皇后难产大出血而死,小皇女因窒息太久以致胎死腹中。
毕竟是少年时候的结发夫妻,且还是儿时朝夕相伴的好姐姐,是以、元昊皇帝悲伤尤甚,亲拟谥号“恭礼端敬仁懿哲顺慈僖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世称“恭敏文皇后”,将之厚葬于帝后陵中。
刘玉昙见他那般消沉崩溃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遂在往常的曲意逢迎之中添了一丝脉脉真情,于他施以缱绻慰藉。
那段时日,刘玉昙虽没有与因着痛失爱妻而心力交瘁的元昊皇帝行房,但相伴之时,却总是静静地将他拥在怀中,似安抚猫儿一般地将他安抚入睡。
并不是因为她对元昊皇帝动了真情,便只是因为如此这般的模样,使她情牵过往——
这般模样,使她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那年,她才八岁多些,刚到北疆王府不久,独自一人住在许婉嫣所居的别院的客房之中。
那一日,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刘玉昙孤独无助地瑟缩在床榻之上,巍巍发颤、手脚冰凉。
虽然素日里毛儿挓挲着、浑似是将要抟扶摇而上天去了,但刘玉昙的内心里却还是纤细柔弱的。
直像是一只小刺猬,背上坚硬扎人的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一颗怯懦柔软的心。
不多时,发梢滴着雨水的许婉嫣便喘着粗气撞入了刘玉昙的寝室之中,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她的榻前。
而后,面色清柔地对满心惶惶的刘玉昙宽慰一笑,这便脱鞋上床,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揽入怀,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语声柔柔地安抚道:“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玉儿乖,你莫怕。喏、姐姐这不是来了么~~”
于是,刘玉昙便在许婉嫣的怀中,放肆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若觉得无助、害怕,那么,不须这般苦撑着。你只管到我的怀中来哭、来寻求依靠便是。无论何时,我都是愿意守护在你身边的……”
那时,许婉嫣便是如此对刘玉昙说的。
如今,刘玉昙便将她家好姐姐的这番话,一字不差、有样学样儿地赠与了跟当年的自己同病相怜的元昊皇帝。
于是,他便在她的怀中不加收敛、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如当年刘玉昙在许婉嫣的怀中孩子似的嚎啕大哭的那般模样。
——经此一事,虽然刘玉昙依旧与他同床异梦、逢场作戏,但他元昊皇帝,却对她心生了许多依靠、托付了缱绻情意。
转过年来、余冰未消的一月下旬,刘玉昙的腹中怀上了孩儿。
这年,她才刚刚十五岁。
元昊皇帝大为惊喜,直在那里说,无论男女,都要将最好的呵护给它,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儿。还许诺说若是她生了男儿,便在临产的当日册封,将她刘玉昙立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