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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太监拖长的尾调在殿中回荡。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之声的大殿顿时一静, 众人纷纷肃容,俯下身去:“恭迎陛下。”
对于这位太子, 韶音并不熟悉,一直以来同他打交道的都是五皇子。不过就刘承轩的品行来看, 便能推断出他是个什么德性。
玄色衣角戴着金丝滚边,从众人俯下的视线中缓缓经过,待他上了台阶, 站定, 转回身来,抬手道:“众卿家平身。”
韶音抬起头来。
虽然他极力想表现出稳重自持胸襟博大的模样,可面上那完全抑制不住的喜色早已将帝王威仪破坏得七七八八,不但显不出城府,反倒轻佻, 如此气质实是配不上他身后金灿灿的龙位。
——一点儿也没满足她对皇帝的期待呀。
韶音叹了口气,便要收回视线,却在途中一眼瞥见了站在龙椅下一级台阶上的承瑾——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正经端肃的模样。
裁剪得体的皇子服饰在他身上妥帖Jing致,将他颀长的身形勾勒得长身玉立,比起上头那个虽着龙袍却丝毫压不住气场的未来陛下,六皇子确实更完美的展示了何谓天家风范。便是这满朝文武,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他的时候,大约比看新帝还要多些。
韶音勾唇一笑。
这样一个人若是不让他做皇帝,简直天理难容。
不说其他,就是看着这脸这身材,恐怕大臣们上朝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心里胡思乱想着,那人却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淡淡一眼瞥过来,同她视线相触时,唇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易觉察的带着一丝玩味。
韶音一惊!赶忙低下头去。
也不知是怎么的,那人明明没有言语,表情也很细微,可目光就像是钩子一般,顺着她的面容轻轻勾进心底,没得让人浑身都是一酥。
真是……这种场合下还要调/戏自己,到底是有多胆大妄为……
她深吸口气,努力压下面上些微浮起的红晕。
“接下来便请诸位爱卿随着朕一道,去往天坛祭天。”
象征性的在昭和殿中坐了一下龙椅,接下来便是向天祷告的礼节。
韶音跟随着众人一道往外走,心中却渐渐纠紧起来。
天坛虽也在宫中,却是倚靠着凤阳山,并无宫墙阻拦,若是三皇子选择了在今日动手,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将死士藏在凤阳山上,届时冲出突袭,宽敞开阔的天坛毫无遮蔽,杀起人来再容易不过。
那么太子,不,应该说是新帝,会毫无防备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不出她所料,祷告之词念到一半,隔着不远处的山林之中猛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在文武众臣受到惊吓遽然抬头之时,几十个浑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死士便以雷霆之速向着站在传国巨鼎之前的皇帝直刺而去!
“护驾!”太监尖利的叫声混杂着侍卫拼命上前阻拦的铠甲碰撞,韶音紧握着内袖之中暗藏的匕首,冷静观察着形势,一面向后退去。
没走几步背后便撞上了一个人,她一惊,条件反射正要出手!便听身后熟悉的嗓音传来:“是我!”
男人清越的声音同往日一样沉静无澜,在听到的一刹那,小王爷噗通乱跳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必打算。”承瑾微微一笑,“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西北军停在凌水关外待命,我虽不想大动干戈,但对上太子,多少要留个威慑,免得他毫无顾忌地动用南境军。”
“至于其他的……”
“——御林军孙统领那边我已经去信。”韶音接上他的下半句。
承瑾一愣:“你……”
“虽说你有言在先让我别淌这趟浑水,不过皇权之争,我夏家掌握着天下一半的军权,如何能避得开?就如此次,五皇子踏上门来咄咄逼人,我们即便是想保持中立低调做人,旁人也不允许。更何况……”
她忽地一笑,转头对上承瑾的眼眸:“帮自己未来的夫婿,不是天经地义么?”
一时间,所有的言语都淹没在她如清泉般透彻的眸中,那层层荡起的感情汹涌的难以言说!
他活了这么多年,除了父皇那寡淡的随时都能收回去的所谓的宠爱,再没有旁的人为他真心实意的打算过。
“你啊……”他叹息了一声,尾音中却全是缠绵的温柔,“好吧,算你一份,待今日得了这天下,皇位有一半是你的。”
这大逆不道的话听起来有点惊悚!
小王爷双眸睁大,瞪他:“别胡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夏王府要谋朝篡位呢。
男人闷笑,俯身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四周的刀剑拼杀嘶吼尖叫仿佛同他们毫无关系,两人笼罩的空间中全是脉脉的温情。
不过他们不在意事情的发展,剧本却依旧在按部就班的演下去。
一眨眼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