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反抗主人的粗暴对待,跳崖的手机突然在被子堆的掩盖下,发出了刺耳的蜂鸣,过一会又扯着嗓子唱起来:“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起来了,主人快来接啊!叮铃铃叮铃铃……”
方言走过去想要把手机掏出来,结果反而不小心把手机推进了床和桌子的夹缝里。
方言把食指探进夹缝中想要把手机抠出来,震动中的手机随着她的动作却又往下掉了一点。
手机的铃声越来越大,带着一种催促的味道。她烦躁地叫了一声,心想这铃声得换了,真够烦人的。
一抬眼看到桌上的耳机,突然灵机一动,拿过来□□了手机插孔里,接通电话:“喂?哪位?”
“是我。”莫嘉欣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因为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打电话,方言犹豫了一刻,“奥。”
“在家呢?”莫嘉欣问。
“没有,在外面和朋友吃饭。”方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也许只是为了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奥,说话方便吗?”莫嘉欣又问。
“简短聊两句还行。”方言继续装腔作势。
“我看你的东西都没拿走,这些东西你还要的吧?”莫嘉欣固然开门见山。
原来是为了这事,方言心里顿时不爽了,反问道:“要啊,为什么不要?”
“那你明天方便来一趟吗?我一天都在,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莫嘉欣接着说。
“好,那就这样吧,朋友叫我了,先挂了。”方言果断挂断电话。
莫嘉欣站在方言家楼下,像十几岁时一样抬头看着方言的窗户,窗户上的蓝色窗帘上投映着方言的侧影。
她举起一只手,用食指小心地描画着拿模糊的投影。这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起到了作用,眼底出血自行吸收了不少,覆盖在视线里的那片血雾也消散了,虽然视力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莫嘉欣至少能看到了。
她只想在离开前好好记住那个人的样子。其实可以许诺她说自己会回来,方言如果还爱她一定会爱等她回来。
可是莫嘉欣尚且没法承受的那个万一,她不想让方言来帮她背负。万一王哲真的瘫痪了,万一她的眼睛还会瞎。除此之外呢?
如果爱情就像自来水,可以打开也可以关上,那么事情是不是就简单多了。可是莫嘉欣无法结束她的爱情,一生都无法结束这段爱情。无论被迫离开她多少次,莫嘉欣还是不能停止爱她。
可是方言呢,万一方言食言了,爱上了别人呢,她不想因为这个万一而责怪她,那么就给她自由吧。
爱只能用来约束自己,却不能来要求对方,爱是莫嘉欣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她却不想用来捆绑方言。
方言应该得到幸福,而不应该为了任何人而陷入痛苦。
分离之痛、责任之痛,如果可以,莫嘉欣都想自己来背。
莫嘉欣穿了件藕荷色的帽衫,下身是黑色紧身裤,今天带了框架眼镜,虽然度数还是差了一点,不过还能用,绑了个低马尾。
她在楼下站了一会,看见单元门有人出来,她随手把帽子套在头上,往小区大门走去。
出来这个正好是方言她爸,老头子拎着矿泉水桶,准备上小区门口的净水机那去打水,还在二楼就瞅见楼下有个姑娘,正仰脖不知道看哪呢,而且那长相说不出的眼熟,他正想下来问问,那姑娘居然扭头就走了。
方言爸打完水回家,好奇站在刚刚那姑娘站的地方抬头一看,正看见方言烦躁地拉开窗帘,猛地推开窗户,小脸不知道因为什么气鼓鼓的。
方言爸这才一拍脑袋,赶紧上楼跟老婆子汇报发现。
作为分手的特色菜式,总是难免要上一道收拾东西,送你离开。方言站在莫嘉欣楼下,仰头看向阳台,蕾丝的窗纱还是一个月前自己挂上的。
随着电梯一层层网上跳,她感到自己心跳过速,血ye上涌,气息不平。
似乎她不是来为分手这件事扫尾,灰溜溜地扫除自己在她生活里留下的所有物化痕迹,而是来约会的,所有思念和期待都化成了能量,一下充满了她的油缸,让她只想一脚油门踩下去,在飙车的路上风驰电掣。
门突然打开,“交警”莫嘉欣靠在门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拦停了方言这辆准备超速的车:“你来了。”
方言晃神了一刻,莫嘉欣的脸又瘦了,尖尖的下巴,凹陷的脸颊,框架眼镜下是深深的眼窝,连那颗眼角下的痣都看起来变小了一点。
真要分手,麻烦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吗?方言的油缸里冒出一团恼怒的火,一方面因为莫嘉欣憔悴的外表,一方面因为自己好想好想拥抱她的冲动。
方言在心里骂着自己:你有出息点,别给老子丢脸,板着脸,面无表情地挤进门里。
“你胖了。”莫嘉欣在身后说。
这段时间方言心情不佳,喝酒吃rou的没少招呼。再加上住在父母家,老妈一边铁血镇压她蠢蠢欲动的心,一边号召她爸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