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的绿竹。
正想眺望山坡的尽头是否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屋门前的木制小栅栏推开了。
穿着宽松唐装的和蔼老人走了出来,神色一怔后,笑问,“是小程和小邹吗?”
程理快步走上去,摘掉帽子,恭敬的鞠躬,“吴老师您好,我是程理,旁边这位是仰慕您已久的邹麦仁,打搅您了。”
邹麦仁比程理慢了半拍,待他鞠躬抬起脸时,撞上了吴一恒的打量眼神,顿时羞得一个大红脸,支吾道,“吴老师好,我是邹麦仁。”
陈师傅一直跟在后面,见状后也跟着弯腰打了个招呼,市里鼎鼎有名的文化人啊,要恭敬要恭敬。
“莫紧张,”吴一恒让开身子,善意道,“我以为会有大人陪你们来……”看了一眼端方英气的程理,程理回他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容后,视线便落在旁边的俊秀少年脸上,满意的笑了笑,“小邹啊,我叫你麦仁可好啊?”
邹麦仁喜不自禁,张开小嘴磕巴道,“好,好的啊,老师。”
他跟在吴一恒后面紧张又兴奋,手心都出汗了。程理悄悄伸过去捏了捏,凑到他耳边说,“吴老师刚对你笑了,我的豌豆谁看见了都会喜欢,别紧张哦,没事的。”
“恩恩。”
邹麦仁虽点头答应,但垂下的头,和抿紧的嘴,还是未曾放松,甚至在喜悦冲到顶后,开始不自觉的彷徨多想,怀疑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祟祟冒头。
程理心内暗叹,她看一眼,就知道邹麦仁此时的不安。
豌豆的性子内敛乖巧,对旁人释放的善意恶意都很敏感。天生的纯稚善良让他对恶意的容忍度很高,对善意却很感激,甚至有些放大的不知所措,会反过来令自己做得更好,激励自己愈发努力。
同时,也有可能变得极端,否认自己的能力,担忧自己是不是会让对方失望。简而言之,就是完美主义的多愁善感。
程理心疼得不行,直想抱一抱他,但有外人在场,她便有心无力,只好一直捏着他shi漉漉的手,缓解他激动的情绪。
吴一恒老师的行书成就极高,草书其次。但圈子里传言他衷情的一直是草书,程理听闻发小吴谷从他爷爷那里的小道消息后,还是有几分不确定的,直到吴一恒拿起邹麦仁的一幅草书眼露欣赏之情后,她才信了。
有些大师就是这样,成就最高的并非一定是最初喜欢的,但会对和他喜欢的有极高天赋的孩子另眼相待,或许也是寄情为之。总之,程理是放心了。
在书房待了一阵,一位穿碎花素绸锻的富态女人敲门,笑眯眯的请他们吃午饭,席间一番介绍,此女子正是吴一恒的爱人,一位颇有名气的湘绣大家。
师娘爱笑,也爱劝人吃菜,但那味道……
程理面不改色的咽下去,瞧见她的豌豆,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少年,也艰难的拧着小眉毛,憋了憋才整个吞下去。
“唔啊啊,阿程,唔唔,我要喝水喝水……”
一坐上车,邹麦仁就捉着程理的手臂摇,张开嘴巴嘶哈嘶哈,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口腔的咸味,溜圆的双眼可怜兮兮。
程理没办法,又走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两瓶饮料,丢了一瓶给陈师傅后,把盖子拧开递给了邹麦仁。
陈师傅接过,笑笑说,“吴大师真了不起啊,多年来吃的菜都是这么咸,居然没秃顶,高人!高人啊!”
“餐餐这么咸,早就高血压了,”程理轻飘飘的扫过邹麦仁水润光泽的唇,淡淡道,“吴老师只盯着他前面那盘虾仁炒西芹吃,你两没发现么?”
“哈?!”
邹麦仁和陈师傅同时看向程理,程理莫名的扫了他两一眼,“真没发现啊?师娘也不怎么吃菜啊,她喝的是一碗粥,就你俩盛情难却,傻乎乎的吃。”
“……”
邹麦仁和陈师傅对视一眼,后者沉默两秒,一脸吃瘪的表情系好安全带,前者委屈巴巴道,“阿程,你发现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程理叹气,打开事先就准备好的新鲜干净草莓,捏了颗最红的投喂给邹麦仁。
“就算告诉你了,你敢说不,敢不吃吗?”
邹麦仁叼着草莓,圆睁着双眼想了想,最后认命的低下头,吧唧吧唧嘴道,“唔……师娘也是一番好意。”
“那不就结了。”
“哼!”
“吴老师家有做饭的保姆,今天是师娘特地下厨招待你的,”程理笑笑,揉了一把豌豆的头发,“不会天天让你这么煎熬的,你厨艺不是也挺好的吗?得闲了,和师娘交流交流,也给吴老师尝尝你弟子的孝心。”
“唔……”邹麦仁咬着下嘴唇,边眨眼边思考,然后不好意思的羞涩道,“还是不了,我厨艺也没多好,阿程是第一个说好吃的,唔唔唔,还是不在老师家献丑了……”
程理话里的意思他懂,但是……也不知怎的,他仔细一想,变得只想给程理下厨了。
他有的和会的都太少,远远比不过阿程为他做的,他想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