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前,谢慧齐把身边带着的文籐,还有她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聚到了一块,让家里的小混蛋带他们出去玩耍几日,又把两个孙女儿带到了身边,让三媳妇去国子监接小年才归家的三子回家——国子监附近有他们国公府的房子,在那两小夫妻可以过几天没爹没娘也没孩子的好日子,三媳妇一年到头地忙,也就有这几天好日子可以过了。
谢晋庆父子俩一直在京外军营练兵,在小年之前也是接到了家姐勒令回家的口信,下半年他在江南曾亲自练出来的百名Jing兵受了皇帝特令进了京郊军营受他的特训,他跟这些臭味相投的军友混得很是酣畅,日日练兵排阵早记不起家中模样了,国公夫人派了身边最不苟言笑的麦姑过来传话,吓得他围着一板一眼学着夫人讲话的麦姑摸着鼻子叫了声好姐姐,随后吩咐副将几声,就灰溜溜地带着晒得跟个黑炭一样的儿子回国公府见人去了。
谢由好不容易在她身边养白了一点的皮肤,又黑得比炭都黑了,露出来的全身上下只剩眼白是白的,看得一见他的国公夫人就倒抽了一口气,摸着胸口好半会都顺不过气来。
谢由长得本就有些平凡无奇,现下皮肤黑得跟眼珠子一样了,原本好看的眼睛都不好瞧了。
见阿姐拍着胸口闭着眼睛不说话,谢晋庆也讪讪然得很,抬头就往外边看,哪想如今是冬日,门关得紧紧的,他瞧着大门好一会也是倍感尴尬,只得又回头来。
“怎么黑成这样了?”谢慧齐这时握着谢由的手都有点想不明白了,“咱们住山中那会儿,我也没见你这般黑啊?”
那时他都不怎么穿衣裳,也没晒成这黑炭样啊。
谢由瞅她,“我要带兵。”
“那你阿父也没……”
“我带。”
“他不带?”谢慧齐有点明白过来了。
“我带。”谢由点头。
“那他干嘛?”
“你,你,你……”谢由突然板起脸,对着下面空空的地方一脸嫌弃地道,“怎么握的长*枪?你以为你是拿你家中细婆娘的手啊?娘了个蛋,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一劈,你是想吓得你家蚂蚁跟你哆嗦求饶啊?”
学了两句,谢由转过头,对母猴子淡淡道,“他们不行,我就得教他们怎么做。”
谢晋庆在旁边听了单手揉眼搓脸,都不太想看旁边这俩人了。
☆、第343章
谢慧齐听了叹气,没有深究,只是回过头瞥了二郎两眼,见人不看他,也没多说。
这父子俩自有他们的相处之道。
“累了就回来歇歇。”她拍了拍谢由在她手中的手。
她当慈母,谢由却不解风情,淡道,“有何可累的?”
谢慧齐哑然失笑,还点了头。
他们俩说着话,又是谢慧齐说道好几句,谢由回她几句,谢晋庆见事情不扯到他身上来了,这才回过头来,趁着间隙也插两句嘴。
这年小年,皇帝与齐奚又回来过了,皇帝这天在国公府睡了半天,除了用膳闲聊的那点时辰,别的都用来睡了,当晚回程时齐奚抱着酒醉的他嘴边笑意一直没断。
温尊原本想在国公府俯小做低,想让表伯母满意,最终还是懒懒散散过了一日,马车进入宫门后,他坐直了起来,看向了半垂着眼已有了些累意的齐奚,把人反抱在手。
齐奚亦无言,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昏昏欲睡的表妹抱到了龙床上看了她许久,见她一直醒不过来,便垂下了眼,掩去了眼中所有光华。
宝丰十一年,忻京的人比往年还要多,京城中人较宝丰开年翻了个倍,京城繁荣更甚去年,不过开春,国公府名下的产业所得较去年也是翻了个倍,让常年不太出府,只闻京城喧闹的谢慧齐都惊讶了几翻。
她在季度帐册算出后乔装出去转了一圈,这一圈也是开了眼界,之前京城也算繁华,只是与现在络绎不绝的人流相比,她从河西刚进京城的景象也只能算是比较热闹,与现在的人挤人相比,算是两个境地。
这不过是几年之间的事情。
也就那么一圈,谢慧齐也就懂了满朝文武现在难得的齐心——这种太平盛世,是真能激起人的雄心,谁都想为这个盛世做点什么,何况是千万人中间闯出来的众天之骄子们。
忻京不过一两年之间就变得太多,谢慧齐也难得的正视了起来,她在了解京城新起的新鲜事物后也是后背一阵发凉,说起来,她这些年所做之事都是因她是后世来之人,眼界与心胸自不是这个朝代的很多人能相比,且她一直都有条件,也就是权力与金钱实现她所想,多年的成功也让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回过头一看,繁荣之下的忻京百姓所展现出来的智慧比她完全无差。
如果他们有她同样的条件,可能还更胜于她一些。
而她一直窝在国公府里不动弹,外面的很多事不再去过问,说好听点是孤芳自赏,实际也不过是固定自封。
国公府这些年来也收了不少铺子不再自己人开,而是放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