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距离很近了,近到手背已经碰到了他的大衣边缘。
“陆頫哥哥,”她喊他。
陆頫愣了一下。
“你知道你眼前有什么吗?”
“嗯?”
“我来说给你听吧。”
她清了清喉咙,语速放缓,柔声道:“一条长长的街,街道旁两行路灯排开,路灯光很明亮很好看,照射出的光芒像星星闪烁的时候洒在天空上的光。”
“有好多树,各个种类。它们的叶子翠绿,和萤火虫的囊袋里的光粉一样,萤萤绿绿的,特别美丽。”
她哽咽了,但还在继续说着。
“……也有花,你闻到了吗?空气里的味道,不太像冬天,馨馨甜甜的,那是花朵的香味。花的颜色鲜艳,在夜晚也发着光。”
“路面上铺开银色的光,是摩天大厦投射出来的冷光,像银河一样,是亮晶晶的。”
她转了转眼睛,远远看见他们喊的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她便停下描述。她挺了挺脖子,语意坚定:“你或许不知道,你活在一个怎么样的世界里。但我想告诉你,你的生命,是亮堂堂的。”
而且你就像千万颗星星里的其中之一,在这些呆板和虚伪的灵魂里熠熠生辉。
*
出租车按照路线,先送陆頫回的小区。但出租车只到小区门口便停了下来,说什么也不往里边开。木子放心不下陆頫一个人,干脆跟着下来了。
陆頫到车外,才发觉木子也下了车。他的盲杖在他下车的瞬间已经拆开,车开走,他察觉到木子还在,刚要踏开的脚步一顿,有些讶异:“怎么了?”
“我不放心你……”她没有走过去,声音小下来,没什么底气。
陆頫笑了笑,点头道:“好,那我们走一段吧。”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走到陆頫家的楼下。楼栋后门安全通道狭口的位置,夜风有些大,毫无章法地吹拂着木子齐肩的头发。
陆頫适时停住了脚步,似乎是在等她。
木子拿着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脚下没有动,而是说:“你能自己上去吗?”
“嗯?”陆頫疑惑,转身问,“不上去坐坐了吗?”
木子摇头:“不了,我想起来今天是要回家的日子,待会儿要回晚了,我妈又得骂我了。”
陆頫正要脱口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的言论被突然出现在谈话里的李水英堵了回去,来来往往,好像是个死循环,他便没再僵持下去,连点了两下头,说:“好,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想来还是欠缺礼貌,便加了句:“帮我跟水姨问好。”
“嗯。”
两人又要分别,但还好不太短暂。
彼此都明白明天还会再见,但却彷佛回到那年初恋的季节,不舍是占据这段关系的最大情感。
但现在还没落定,又有些不一样。
陆頫想了想,晃了晃脑袋,一边上了两个台阶。
木子见他已经入了楼道,转身要走,突然那边的人回了头,他喊:“木子,”
“嗯?”木子也把头扭过去,风大,卷着她的头发,黑夜里她看上去还有一丝狼狈。
陆頫倒是依旧妥帖。
他的步子轻,声音也压得低——大概是害怕打扰到别人夜间的休息,所以连声控灯都没能惊得亮。他的脸沉入黑暗里,只有半拉身子让木子看得个明明白白。
他的声音略有停顿,静了三两秒才传来:
“能跟你一起工作,我真的很高兴。”
木子听到这话,没有立即做出反应,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回:“我也是。”
然后两人都笑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木子轻轻道别,“晚安。”
过了今夜,明天就能见到太阳了。
*
“母亲:
见信如晤。
年初我也给您寄了一封信,不知道您收到没有。如果没有收到,也无须挂心,那封信只不过记了些无关家常,没有什么要紧事。
高原上风大,近期天气又异常,同伴已有几人因这天气不幸病倒,您上次在电话里说要来藏区看望习儿一事,就暂且推迟罢。”
木子等他念完,快速旋下停止按钮,显示屏上的声波才趋于平缓。
“喏,给你水。”
陆頫摘下半边耳机,暗自松了口气。缓了缓情绪之后,他接过木子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了半杯。
这是他们一起工作的第一天,却出奇的默契。除了木子在使用配音设备上还有些不熟外,其余工作的进展都顺利得超乎梁维的预计。
梁维满意地托腮点头,一边打开门,正要出门叫女主角的配音演员进来。还没等他把门完全打开,门外面一个胖乎乎的矮个子女生就挤了进来,差点把梁维给挤到了地上。
他“唉哟”了一声:“嘿,姑nainai,您这么着急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