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像是要和那一片黑寂融为一体的身型。
怔了一下,肖忆定睛,步履愈急。
魏卓炎双手插在厚实的黑色羽绒服里垂眸看着地面不知在沉思什么,修长身型此刻被Yin影刮去大半,俨然没了平日里严正厚实的高大感,尤其在此刻穿街而走的肖忆看来,只是一下午时间,对方已然憔悴甚多,几乎被那片矮墙下的Yin霾吞噬。
“抱歉,临时有事来晚了。”赶到魏卓炎身边时,肖忆皱眉解释,“短信不知道你看到没。”
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魏卓炎那几乎和墙壁完美结合的生硬身躯才仿佛稍稍注入了些生气,他徐徐抬头看了眼肖忆,似乎并没觉察到什么不对,点头回应:“看到了。”
“你等了多久?”草草打量了下魏卓炎,虽然光线昏暗异常,但他仍然不难辨识出对方脸上明显在夜风中站立许久的冻红色。
“刚出来。”唇角泄出的气息立刻在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魏卓炎从墙边直起身,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
看着对方那已然快要结出冰霜的眉,肖忆明白对方是不想让他对迟到感到愧疚。
一瞬沉默,肖忆抬头看着那双眼无神的男人,隐隐感到心下涌起一番抽搐。
对方失却了平日所有的英姿活力,此刻就像是卡壳生锈的器械,肖忆问一句答一句,干硬到几乎有下一秒就零件崩塌的趋势。
对方那种失魂落魄的茫然感已然在三言两语中一目了然。
交流没一会儿,肖忆便兀自沉默下来。
他知道自从下午医院的事情,魏卓炎的心就一直空着。
对方平时不算话少,有时候开起玩笑来还让肖忆有种难以应对的感觉,但此刻魏卓炎却沉默到让人忍不住心下泛寒。
像是要搜刮尽周遭所有温度,魏卓炎表情没什么变化,肖忆却有种错觉自己站在一口直立的棺材旁。
那一向坚毅,面对险境冲身而上的男人此刻在他面前如此沉默寡言,肖忆一瞬间便感觉下午激起的酸涩和心疼感毫不犹豫地重新涌出,一点点驱逐先前好不容易寻到的平衡。
对方如果满心痛苦地抱怨两句或者发泄一下,肖忆也许不会感到束手无措。
最要命的就是对方这种一股脑把所有事情干干脆脆吞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
肖忆明白这种“灾后”状态是魏卓炎早就习惯的。
但此时此刻,他对眼前男人的坚强感到莫名挫败。
在魏卓炎面前无言地观察了一会儿,肖忆突然毫无预兆地伸手拽住那杵在街边的男人手腕,大步流星引着对方过街,近乎野蛮地把那颀长身躯塞进副驾。
撞上车座瞬间,魏卓炎脸上难得闪过一抹惊讶。
肖忆一脚油门下去时,魏卓炎还苦笑一声,十分不应景地调侃一句:“怎么,你这是要打劫?”
视线定在前方道路,肖忆面无表情地飙出了一段路才沉声开口:“你在外面等的时间其实不短吧?”
车内暖气很足,很快便开始在车窗上晕染片片雾团,肖忆给前挡风玻璃开了热风散雾,侧眸瞄了眼魏卓炎,幽深异常的眸带着咄咄逼人的询问味道。
怔了一下,魏卓炎转头望了眼肖忆。
不过很快便隐去那一抹意外,他无言地侧开头望向窗户,似乎开始对窗面上渐渐零落的雾花和水痕产生了浓厚兴趣。
等待片刻见魏卓炎没再搭话,肖忆便也停止了询问。
他会想把魏卓炎单独叫出来,除了不想让这个刚失去至亲的男人独自承受痛苦外,也是有些私心。
潜意识里,他心疼着对方,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抚对方。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言语上自己实际没有任何立场,那么“安抚”这种事情便成了一项复杂而不好把握的特别情况。
车子虽然沉稳,但车速也一点点高升。
魏卓炎能感到身躯被逐渐压在椅背上的紧迫感。
他等了一会儿伸手力道不小地捋了把脸,指节泛白,像是要直接揭掉那被寒意侵袭的皮肤,长长叹了口气:“肖忆,我下午没跟你说么。”语气中满是无奈,他敛眉望着前方马路上交织连绵的闪烁车灯,“我没事。”
对于魏卓炎这种近乎自我暗示的言辞,肖忆没做任何回应。
就那么任沉默把回别墅的路程浸满,肖忆带魏卓炎抵达家门口时,那种沉默已经升级成了两人间一种默契。
接触时间也不短了,双方早就习惯了各自在社交方面的留白方式,也就见怪不怪,任其发展。
和肖忆认识的这两年,魏卓炎明白对方对和他之间这份友情的执着度,对方是个可靠且有担当的男人,对公司大事决断干脆,效率爆表,对兄弟情谊更是十分仗义,细节处还有着难得的体贴。
对方为他的考虑,他全数心领。
但说实话,母亲这件事,他实在不认为对方能有什么办法安抚他。
之前来过几次肖忆家,魏卓炎印象最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