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雷打不动的会同小麦一道前往半山腰上的小田庄上去做记录,好似一切如常。
可不管姚氏秦老娘,还有莳萝茴香怎样旁敲侧击,甚至于开门见山,可她就是不置可否。要么就是装傻充愣,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始终没个表态。
这样的态度,若是放在香叶,或是茴香、莳萝身上,或许大伙儿还不会这样的纠结。毕竟莳萝、茴香看似温柔贞静,可骨子里却自有主张。而香叶虽然确实乖巧温柔,却并不是愿意亏待自己的性子。
可丁香的性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从来皮实泼辣,敢说敢作,不知道叫姚氏跟着Cao了多少心,却偏偏在自个儿的婚姻大事儿上头却步了起来,大伙儿心里头不免跟着打鼓。
至于小麦那厢,其实不但小小子们大多同他勾肩搭背的秉烛夜谈过,就连秦连虎都找他说过话儿,丁香不置可否,小麦虽然说不上伤心,可有些不知所措却是必然的。
花椒亦是无计可施,她一直知道丁香的性子有些固执。
其实不单是花椒,连她自个儿,还有他们兄弟姐妹,实际上骨子里都有相当执着的一面。虽然各有各的执着,只花椒再没料到,丁香竟会在这事儿上钻进牛角尖出不来。
不过,花椒或许亦是高估了姚氏对丁香的忍耐限度。
就算有秦连虎拦在里头,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到二堂哥成亲后,她再不开尊口,可就由不得她了
只不过随着春节的临近,姚氏正忙的焦头烂额,还真没工夫下力气来揍丁香的。
秦连虎兄弟在经过长达半年的商议、筹划之后,已经决定事不宜迟,待开年家里头陆陆续续办过喜事儿之后,就要带着秦老爹秦老娘回一趟雄州老家了。
一众小字辈们,除了花椒,一个个的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唬了一大跳。怔了怔,心神落定之后,自是又惊又喜的,俱是直点头,赞同这个决定。
而姚氏妯娌几个,自然早就从各自丈夫那儿知道了这桩事儿了。罗氏自不必说,这桩事儿说到底还是由她倡始的,自然不会有意见,但姚氏杜氏几个起初确实担心的。
不说旁的,毕竟秦老爹秦老娘都已是这把年纪了,从南到北,天长水远,舟车劳顿,如何吃得消。
秦连虎兄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秦老爹秦老娘势必一年更比一年年长,身子骨亦是会一年更比一年逊色,确实再经不起耽搁的。
也就是说,没有二话,这趟雄州之行,是势在必行的。
这是秦连虎兄弟五个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决定。
大年三十夜里头,伴着震耳的炮竹声听到这话儿,秦老娘没被炮竹声唬到,却被这话震的心头一跳。甚的都没说,缓缓转过头来,去看秦老爹。
这桩事儿终于被摆上桌面了,花椒也随着秦老娘的视线望过去,却无意间发现老人家的眼眶里有泪光闪烁。
花椒跟着鼻子一酸,却嘴角上翘,微微笑了起来,又去看秦老爹。
秦老爹也在笑。
老人家还真没想到,秦连虎兄弟五个神神叨叨了这许久,竟是为了这个。
这就已经足够了。
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不必了。”却是沉默了半晌,方才继续道:“我离家那年,方才十岁,其实雄州是甚的模样,我早就已经想不起来了。何况又这么些年过去了,事过境迁,那方水土说不得早就已经天翻地覆了。就算回去,也已经不会是我想看到的模样了”
说起这个,即便秦老爹已经放下,却仍旧不免唏嘘。
不过既然如此,回不回去的,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何况如今他儿孙绕膝,尽享天lun之乐。一把年纪了,在家里头也还不算多余,这日子,足够了。
说着又朝着秦连虎兄弟摆了摆手:“你们的好意,我领了,却是不必了。有这工夫,我还可以做些旁的事儿。”
不论究竟为了甚的,是老人家确实放下了,不想回去了;还是老人家近乡情怯,并不敢回去;抑或老人家仅仅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如此而已,秦老爹当下确实是这样决定的。
而这个决定,其实也在秦连虎姚氏兄弟妯娌,以及花椒的意料之中。
老两口就是这样知趣儿的人,活了一辈子,最先想到的永远不会是自己。
所以秦连虎兄弟都已经考虑过了,到辰光要怎的来说服秦老爹。花椒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到辰光仗着年纪小,只管撒娇耍赖就成了,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可事到临头,花椒心里头却五味杂陈,只是说不上话儿来了。
在座的所有人,其实都是同花椒一样的感受。
好似被细刺卡住了喉咙一般。
不管之前心里头各自如何思量的,在这当下,仅凭秦老爹脱口而出的一个“回”字儿,就没人还能想七想八了。
不管是为着单纯的能让秦老爹回去一趟、回家一趟,还是为了秦老爹不至于连故乡的模样都想不起来,当机立断,都已经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