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喂?”
“玉铭……”纪平澜突然哽住了,太多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涌到喉咙口,反倒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小澜?”隔着远洋的电话信号很不好,何玉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但还是让纪平澜几乎红了眼眶,他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一些:“我……没事,只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下个月就能见到了,不是吗?”
“嗯。”纪平澜的语调像是叹息般地温柔,“……我想你了。”
何玉铭觉得有些不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纪平澜咽了咽口水,正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他的余光看到一个女孩子,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在邮局外面的路口监视着他。
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监视者,那一脸简直像是舞台剧里才有的严肃和正义凛然让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悲哀。
“怎么了,小澜?”电话那头继续传来何玉铭的声音。
“……没事,等我回来再说吧。还有……我……”他突然很想对何玉铭说“我爱你”,因为他记得他从来没有对何玉铭说过这句话。
但是本来信号就不好的越洋电话突然在这个时候中断了。
纪平澜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确定电话确实已经断线。他本来还想重拨,但猛然又想到,他打出去的电话说不定也已经被监听了。
他已经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仅仅几天后,归心似箭的纪平澜就回到了美国。
一个多月前他鬼缠身似地想回中国,一个多月后他又急不可耐地回到了他们在美国的家,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可是就在他急切地想要见到何玉铭的时候,却发现何玉铭并不在家里。
他要提前回来的事情没能来得及通知何玉铭,所以何玉铭没有在家里等他也是正常的,纪平澜只好去何韵秀。
克里斯的家就在他家附近,如果何玉铭不在家,那么何韵秀一定知道他在哪。
一到大门口,寄养在何韵秀家的小罗和大黑就立刻扑出来迎接他了,纪平澜连摸一下它们的心情都没有,他现在很焦虑。
何韵秀穿着一身骑马服正要出门,见他来了颇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纪平澜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是问:“玉铭呢,他去哪了?”
“哥哥去欧洲了,参加一个好像是什么国际环保什么的会议,至少还要半个月呢。如果你按原计划一个月后回来的话,他一定在家里洗得香喷喷地等着你了。”何韵秀笑得有些促狭,“不过既然回来了,就先在我家住几天吧。”
纪平澜看着这个十足像个家的地方,克里斯或许不是一个像佟慕川那样出色的男人,但绝对是一个有生活品味的。院子里有他自己做的秋千和挂床,花坛里种着各种花花草草,室内充斥着各种没有实际用处却很温馨的装饰品,墙上挂着一些照片,柜子上摆了模型和勋章,连茶杯垫都是刺绣的。
看来这几年何韵秀过得还不错,她的孩子佟念麟已经上学了,克里斯则在何家的资金支持下开了一家生产汽车配件的公司,现在正在何国钦与何啸铭的协助下努力打拼事业。
他们都是真正下定了决心把家搬到美国来了的,不像纪平澜,身体跟着何玉铭来到异国他乡,心却一直留在了故土。
他就这么自我分裂着浑浑噩噩地过了五年,就像一棵树,从故国的土壤中被拔起,却又没有在新国的土地里生根,他成了无主的浮萍。
“你究竟想要什么?”何玉铭曾这样问他,他说他不知道。
现在他仍是不知道。
纪平澜婉言谢绝了何韵秀的好意,独自回到了他和何玉铭的家。
他们家与何韵秀的家完全风格迥异,布置简单到毫无半点生活气息。厨房里找不出任何食材,所有餐具都整齐地躺在橱柜下面,干净得怕是连蟑螂都活不下去,客厅里只有简单的沙发、柜子,找不出任何一个多余部件,卧室的床上也没有床单,寝具都整整齐齐地收在一个箱子里。
这实在是不怎么像一个家,或者应该说,这充其量只是他们俩在美国的房产而已。
自从何玉铭在克里斯家附近买下这幢二层别墅,他们就没怎么在里面住过。毕竟他们工作性质决定了在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要跟着科考队满世界跑。就算偶尔回来一会儿,也经常因为贪图方便,在克里斯家或者旅馆对付几天算了。除了何韵秀家的一个女佣每个星期会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其它时候这里根本就是空着的。
纪平澜坐在这个所谓的“家”里,静静地沉默了一夜。
第二天,纪平澜借了克里斯的车去城里买了一些居家必备的家具和用品。
第三天,他买了辆车,还带回来一些向日葵的花苗,种在了自家花坛里。
第四天,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