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而后消失不见,仿佛被黑暗彻底吞没了。
花珏讶然道:“这……有多深?”
城主道:“最底下无水则十丈以上,有水不好说。这口井原来就是高于地面的,平衡各方水道,近年来风调雨顺,没人管它,今年才发现已经枯水成这样了。我的人不敢乱碰,便请你来看一看。如果不犯忌讳,便把这地方拆了,重新引水造井。”
花珏蹲在井边,小心地去碰了碰那张符纸。纸张泛黄,脆得如同剥落的墙皮,却在僧庙坍塌了一半的情况下没有一点破损。他将符纸翻开,起初没瞧明白那上面的字迹,低头一看,却发觉钉着锁孔的钉子有点眼熟。
他低低地道:“……青宫道派。”
花珏认了出来,这种九寸长钉上刻着一对青灰色的同心铃铛,正是当初那群邪道士想用来钉死玄龙的法器。
江陵城主也是一愣:“青宫人?”
青宫道派自二十年前在圣上扶持下开始扬名,南方不显,却在北方人尽皆知。Yin阳风水一脉人评其“用物Jing而疏于法”,是指他们的法器、符咒十分强势,比寻常得业人来得凶猛Jing准得多,但奇怪的是,青宫中人却没什么天赋异禀的资质,反而趋于平庸,二十年来没出一个风水天才,只有一个靠吹捧上去的老头道长勉强凑数。好比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废物,外人看来是个好看的绣花枕头,内里却塞着一包草。
现在花珏也知道了,这些盛名是二十年前的宁清带来的,即便辉煌过短短几年,这份荣宠却一直被别有用心的人占用,直到今天。
他将那张符纸翻过来,歪头倒转,看了半晌后仍旧没认出来,便自己抛了钱,排盘移位。
花珏测算一番后,抬头犹豫着对谢然道:“城主,这里面是……一条龙啊。”
眼看着众人皆惊退一步,花珏便知道自己捅了个篓子。唯独江陵城主还算镇静:“确定么?”
花珏自己也有些意外,只能点点头。谢然低声向身边人嘱咐几句后,屏退众人,问他道:“那么,你有办法把这个东西移到别处去吗?”
花珏试探着问道:“移到别处的意思是……”
“换个地方封起来,不然便将里面的东西杀死。”谢然道,“真龙只得圣上一个,余下的便是孽龙,要么藏起来,要么彻底除名,你明白么?此事切不可外传。”
花珏看懂了城主的眼神,知道此事可大可小,便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是我算错了,里面封着鹤颈山的山神,庇佑这里的八方水脉,是山神最近没有香火供奉,法力缺失,这才枯了井。”
谢然点了点头,像往常一样唤他的小字:“掩瑜,再出去跟旁人说一说罢。”拍拍花珏的肩后将他带了出去。花珏端出神棍架势再对别人澄清了一遍,这才将这一场小小的虚惊压下去。
谢然道:“今天便先这样罢,掩瑜,这几日你若有空闲,有办法将此事解决了么?”
花珏想了想,点头道:“可以的,给我两天时间就够了。”
两人闲聊了一番后,江陵城主便匆匆下了山,前往施工水道处,把马车留给了花珏。花珏回头看身后这一方破落的小庙,只觉得那漆黑的门洞仿佛一只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又是龙?他想,自己命里犯龙吗?
好在他家里还养着一条龙,有了玄龙,或许能够跟井下的那个东西好好谈一谈。花珏用判官笔写了个“镇”字,用这张符纸将原先的符纸替换下来。撕下符纸的那一瞬间,他隐约感到井口风起,再随着新符贴上时消失了。他奇怪地打量了这张符纸几眼,看出了其中几个字,而后默默将其放进了袖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天刚刚暗下来,正是黄昏时。花珏乘马车赶回江陵城镇中时,天已经要黑了下来。
他踏入院中,把花大宝放了下来。花大宝饿极了,嗷嗷地扑向后厨,翻箱倒柜地找它的小鱼干,花珏则左看右看,发现玄龙又拉了一车砖头回来,院中另堆着一个檀木床,十分宽大,横竖都可睡两个人的大小,大气漂亮。
花珏立时开始琢磨:这床要放哪儿?
他原来卧房的床是不是要扔出去?
花珏一面思索,一面寻找自己床的另一位使用者,走进去后才发现玄龙化了龙形趴在桌前,面前放着一个饭碗,碗中装着稀稀拉拉的黑东西,闻着像是米糊,十分凄凉。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糊味。
花珏抢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锅,发觉只是沾了锅,没有烧毁后,便放下心来:“咦,你自己煮了饭吃吗?”
花大宝跳上桌,往玄龙的碗里舔了一舔,而后十分嫌弃地跳去了一边。小凤凰蹲在桌前,同样面对着小一号的碗,一动不动,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花珏,我饿了。你为什么才回来?”
花珏笑着把小凤凰捧进手心摸了摸:“怎么,嘲风做饭不好吃?”
桌上趴着的小黑龙终于动了动:“不好吃。”
花珏凑近了一看,发现这家伙把白米直接放在锅里炒,不加油盐,大约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