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多少步了?”
泰科楞楞回答,“三千零四十。”
阿西尔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欢计算步数就好好散步好好数。”
绕过泰科,走进小院,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夏佐站的笔直,浑身都是肃杀的气息,听到阿西尔和花离踩着雪地的嘎吱声,回过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斗篷人,愣了一瞬,实话说他真的认不出西lun公主长什么样子,但是斗篷的款式是普罗城通用的那种,他有点蒙。
幸好阿西尔了解他的窘境,主动换回西lun公主的声线询问道,“夏佐殿下你来了。”
花离惊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琢磨着声音怎么变了,然后阿西尔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进屋,花离一般来说还是很乖的,也没多余的好奇心,本来就困,走路的时候有点歪歪扭扭的,因此就乖乖进去了。
从身形上来看,花离典型是女性,否则夏佐估计能脑补出一场私奔大戏来,毕竟当初列车窗口那一挥手的风姿真的是叫人想不印象深刻都不行。
院里只剩下他们俩,气氛一时有点凝滞,夏佐脑内组织了一下脉络才开口,“阿西尔公主?”
既然装了,得有点可信度,所以阿西尔轻声回答,“是的殿下。”
夏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知道是对方的态度问题还是什么,定了定神继续问道,“公主你我都心知肚明,互相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当时你抛下一众随从毅然逃婚,可见也不是真的想嫁,既然我们双方都没有这个意愿,不如,就此解除婚约如何,我也不会声张,不管是我国提出还是贵国提出,我都没有意见。”
夏佐提的条件可说十分合情合理,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西lun公主这方都占足了便宜,里子面子都有了,还不追究逃婚的罪责,没有道理不答应。
阿西尔有点疑惑,这和当初说的不一样啊,那会夏佐提起这件事还十分愤怒,应该是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吧,这才多久,怎么想法说变就变,好像只要能退婚,不管多大的亏都可以吃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若说是真的有个“诺西”存在,夏佐觉得自己也有生出别的心思,因此和逃婚的公主半斤八两,说不定还得感谢西lun公主逃婚,可诺西明明就没有了,夏佐那镜花水月无根浮萍的虚妄情感也该随之消失,没道理这么不计前嫌。
夏佐是有点过分正直,可正直的不傻,吃哑巴亏这种事他真的不会干啊。
疑惑归疑惑,戏还是要演的,雪花纷纷扬扬洒在他们头顶肩背,阿西尔斟酌了一下改了台词,“殿下要退婚,无可厚非,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没道理让殿下背负悔婚的骂名。”
这话说的语气淡淡的,不太真情实感,倒像是在背书,却无端让夏佐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有点像诺西,不,是非常像,可能是他这种温柔的语调,和诺西极其相近的声线给了夏佐一种错觉。
夏佐心里有点警惕,觉得这位公主着实古怪,不是很想和她打交道,心想既然对方同意了,没有胡搅蛮缠,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思及此处,夏佐冷声道,“多谢公主体谅,那么这退婚,就由两国共同提出吧。”
不管哪一方单独提出都是背信弃义,对另一方的名声来说,被抛弃都不怎么好听,协商退婚是比较合适的做法。
夏佐考虑的很周全。
阿西尔一时有些新鲜,这样公事公办,冷淡严肃地夏佐他还真没见过,夏佐在他面前是撕开了面具的,露出的永远是最赤诚的真心,想必就是这样一颗捧到他面前,无惧鲜血淋漓的真心,才是上一世阿西尔最后剑尖偏离的根本原因,即使阿西尔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他对夏佐,下不了手。
第一次收到真心的魔王,不甘于被摆布的命运的魔王,离经叛道的魔王,猝不及防中,触摸了这样一颗真心,却被这颗心上附带的淋漓热血浇了个通透。
不由得,他想多从别人角度和夏佐相处一会,所以故意磨蹭了一下才回答,“原先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就算不看夏佐的表情,阿西尔也能想象到那张刀刻般的面容是怎样露出惊讶得神色,怎样缓缓皱起眉头,怎样用审视的目光来看这个陌生的名义上却占着未婚妻身份的公主。
夏佐手上一个用力,短剑轻轻一抖,锋利的剑尖花开空中的一片雪花,“公主不仁在先,又要不义在后?”
阿西尔轻笑,继续逗他,“可是世人皆知,西lun公主是在出嫁途中遭遇了不测,落入沙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又要被殿下退婚,何来不仁不义之说,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夏佐一时语塞,是否逃婚自由心证,西lun公主若咬死不认,不仁不义的真的就成了夏佐。
他越想越觉得怒火高涨,但仍有涵养,“公主这是为何?”
阿西尔低声回答,“因为世间男子千千万,没有一个比得上殿下。”
这倒是唯一的一句大实话,世间之人千千万,没有一个比得上夏佐在阿西尔心里的分量。
夏佐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