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二净,眼中神色立即转为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跟随与陵越身后的其余天墉城弟子见到百里屠苏,本是要出声呵斥他,是否当真动手加害
门中弟子肇临。但是陵越先行开口,碍于大师兄的威望深重,他们便暂时合上了嘴,只瞪大了双眼,目含憎恶和警告地望著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并非第一次经历这般眼神,年少之时对此还颇为在意,只是如今早已将此视作寻常。更何况,比这类眼神要更加糟糕上百倍有余的情况他也并非没有遇见过,这一来二去,这些无关痛痒的目光“谴责”已经影响不到他的情绪,因此他的面色虽因先前所受的重伤显得不大好看,但是神情和心态却是无波无澜,平静似镜面。
“大师兄。”百里屠苏从床侧坐起了身,本是要长拜向自己的师兄行礼告罪。肇临虽不是他下手所伤,但毕竟他违背师门命令在先,理应向身为门派代表的陵越道声歉意。
“师兄,你伤重未愈,先躺著罢。”陆明琛抬手压住了百里屠苏起身的动作,朝走近两人的陵越低声道:“师兄先前为了除去那无子村中的妖孽受了伤,伤口还未愈合,怕是有些不方便。”
紫胤真人本是不喜收徒的性子,到来天墉城已有三百之久,却只收下陵越,陆明琛,百里屠苏三人而已。陵越身为大师兄,对于自己的两位师弟关照非常,三人之间的关系,远胜其他弟子之间。
听闻陆明琛的话,他眉心蹙起更紧,一双星眸微垂,沉声道:“不必讲求这些虚礼,你快些躺下。”
其余天墉城弟子望著百里屠苏,见他面色惨白如褪色的布料,比起从前在天墉城打过的照面看起来晦涩了数倍暂且不说。如今就连同对方周身的气息亦是如同一团打了结的绳索一般杂乱无章。
观察著百里屠苏,这些弟子暗自思忖,陵琛师兄说得话怕是不会作假。
他们初至南屏镇不久的时候也从别处得知了关于无子村的事情,作为修道弟子,又曾经与大师兄陵越一并下山除妖斩魔,他们先前便猜测这无子村中是有妖魔作祟。
正准备在南屏镇休整一番,再由大师兄陵越带领其余人,前去那无子村一探究竟。却不想被人先行一步,这人还是他们认定违逆师门,品性拙劣的百里屠苏。
肇临师弟不曾醒来指认了百里屠苏就是伤他之人,事情还算不上水落石出,兴许百里屠苏下山别有他因,并非之前自己所认为的“做贼心虚”。
这个念头在几位天墉城弟子的脑中一闪而过,他们看向百里屠苏的眼神亦是起了一丝丝的变化,不再如同先前进门那般充斥著排斥和敌意了。
这变化很是微妙,除却先前自陵越进门,有心留给陆明琛师兄弟三人谈话空间的太子长琴才看得一清二楚。
他唇角微微翘起,眼中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讥讽之意,随后也不去看这些在他心中无甚重量的人物,只关注著几步之遥的陆明琛。
似是察觉了他的目光,陆明琛在陵越同百里屠苏交谈的时候,抬起眼帘向太子长琴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之间的眼神宛如两条原本各走各道的溪流终于在一点汇聚到了一起,交织著往前路行去,默契得浑然天成。
“国师略通医术,先让他为师兄检查一番罢。”收回视线,陆明琛原先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退后几步,让出自己身侧的位置,低神同身边两位师兄说道。
陵越方才并非只关注百里屠苏一人,亦是分出了几分心神在自己的小师弟,两人之间的对视自然也落入了他眼中。
注意到两人之间旁人难以插。入的默契,他一双黑眸中泛起了有些晦涩难明的神色,心中同样是复杂非常。
当真是不知晓,是该为两人关系亲近而欢喜才好,亦或是自己“拆散”国师和自家小师弟这对天差地别的小情人之间的关系,又增添了几分难度才好。
除却这般纠结,陵越心底还有著几分淡淡的难过与辛酸,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便把这种感觉克制住了。然而饶是如此,这种感觉反倒没有消失半分,每每瞧上对方与自己的小师弟一眼,心中的叹息便更重了一分。
日后再看看罢,掩住心中纷杂,陵越在心中摇了摇头。
此时太子长琴已经走上了前来,接替了陆明琛方才所让出的位置,替百里屠苏把脉诊治。
纵使方才陆明琛出言说太子长琴并非欧阳少恭,而百里屠苏此时细查之下,也发觉了对方与欧阳少恭细微的差别之处。
只是因为对方与欧阳少恭相差无几的样貌,以及身上那股相近的气息,百里屠苏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
若不是同门师兄弟皆数在场,又是来自于自己护在心头的小师弟的好意,百里屠苏当真会毫不留情的拒绝对方的靠近,驱逐其人离开自己的周围。
然而面对如今的情况,他也只好暂且忍下了。
眼不见为净,百里屠苏忍住心底犹如藤蔓攀升的杀意,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