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和解。心中敞亮了,看到的世界自会不同。她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说,人生的种种境遇都只是上天安排的一场修行。
可是,往往,你同内心的世界和解,外部的世界未必愿意同你和解。
近来,温昕的二代小老板对她颇有微词。7月初8月中的市场,开始向上反攻,温昕的仓位,却仍是不死不活。她的股票开始翻红,涨势喜人,但她的仓位却在四成之后止步不前。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仍没有让净值回到1.0的水面以上,白白失却了一次翻身的绝好机遇。二代给温昕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一个月内仍不能让净值回1,就结账走人吧。二代出身家族民企,虽不是内定的接班人,对“市场经济”的认知却已是深入骨髓。
8月下旬的暴跌,令二代自己管理的几只产品接连爆仓。他有段时间彻夜难眠,每清理一个账户就抽掉三包烟。在恍惚之间,给初生的女儿喂了数次感冒药,导致女儿休克入院。二代自医院回到公司时,发间已多出了许多的灰白。他向温昕郑重道歉,并将剩余账户的管理权委托于她,便寻了处深山古刹抄经诵佛去了。
多亏了常安对大事的敏感和新闻语言的熟悉,温昕虽然错过了Jing准抄底的机会,却仍是在9月初满仓上了反弹的列车,金秋十月收获颇丰。
人逢喜事Jing神爽,温昕想开了工作和人生,再看看眼下的业绩,便觉得风水轮流转,她也到了转运的时候,于是又回到了最后一个心结上——孩子。
温昕骨子里是相当传统的,她认为没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即使幸福,但永远离圆满差了一步。她曾行差做错,将难以受孕视为天谴,但如今生活上已得到了救赎,便觉得这天谴也应当结束了。
她向常安提出代孕的建议。毫无意外,这建议被常安干脆地驳回了。他的理论也很“别致另类”。首先,这世上有形形□□的价值观,幸福本就是每个人自身的感受,他认为温昕对孩子的执着,仍是被“别人”的观念所绑架的结果。其次,现在铺天盖地的宣传,都是在以不同的方式鼓励怀孕生子,他是做媒体的,深知舆论的引导之力,越是如此,他便越难觉出怀孕生子之美好,更难觉出抚育孩子对家庭生活的必要。最后,他们均守法纳税交社保,两个人贡献的起码超过了十个底层家庭,他们已经尽了子孙的义务,为什么还要再制造更多尽义务的子子孙孙呢?
对此,温昕也自有一番反驳。首先,她就是被“别人”的观念绑架了,她必须有个常安的血脉,即使不是为她所出也义无反顾——这是遗愿、这是孝道,她就是愚孝怎么了?其次,她就是被引导、被洗脑了,所以,如果没有孩子,她就无法获得幸福,既然常安说,她幸福就是他幸福,那么,他也应该配合着她要个孩子,否则终此一生,她都将寝食难安。最后,她和常安,这一生都将活在偿债中,尤其是常安,既然国家人口形势如此严峻,国家的需要就是他们的承担,就当偿债了还不行么?
常安不为所动。他深知彼此性格中的偏执拧巴,更知温昕事事求全的“劣根性”。对于她提出的前两点,他只消一句话便让她败下阵来——所以,你还是将“孝道”和孩子放在了我的前面,是么?对于她提出的最后一点,他又自有一番理论——拿出钱来,多资助几个贫困学生完成学业,授人以渔,让他们有机会给国家多贡献点税收社保,总归比让他们闲在小镇、无所事事地啃老好。
温昕确实对前两点无话可说。她的软肋是常安,她最怕的就是失去常安。除了在“爱常安”这件事上,她尚能有几分无私而热烈,在其他事上,她骨子里仍是自私而凉薄的。想想自己的原生家庭,自内心中,她其实也体会不出太多孩子对父母的爱,故而,也不再做争执。但是,关于常安的最后一点,她仍有话要说——她只是个市井小民,之前的捐赠行为皆因赎罪之心的驱动,她并无替别人培育后代的大义,何况“升米恩、斗米仇”,她也不想做东郭先生惹祸上身。
虽是如此说、如此想,温昕仍是想要个孩子的。她如同一个莽撞的孩童一般,在泥泞中摸爬滚打,在不断碰壁中野蛮生长,爱与被爱均是自常安处习得。“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她仅仅学到了“爱”的皮毛,便迫不及待得想要去做更多的实践。她也承认,她习得的皮毛是残缺而自私的,她只想要去向她所爱之人的骨血实践。
温昕面上不显,床笫间又使出了最令男人憎恶的招数——装死鱼。常安无奈之下,只得低头让步。好在他们终于学会了当界限不清时应各退一步的道理,二人最终达成协议——前七年先随缘,将一切交给上天;七年之痒后,如果仍觉得有要孩子的必要,再去走科技的路子。温昕心满意足,常安也终于称心如意。
岁月看似静好,修行仍在继续。
11月,风云突变,温昕又一次接受了调查。这次调查的起因较为复杂——
一是源于二代委托给她的几个账户。二代在股票上出手颇狠,在股灾中得已幸存的账户多具备一个特点——做空股指期货。二代当时也是输红了眼,为了翻身,早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