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荣昭才刚会对她说出‘你变了’,这样的话来。
&&&&方霏却没答话,手里攥着伞柄,视线绕过了面前赵荣昭,望向假山石径外那连绵不绝的雨幕,思绪飘浮。
&&&&又是一阵沉默,除了从假山顶上滴滴答答滴落的雨声。周围再没别的声响,良久后,赵荣昭抿了抿唇,苦苦地摇头笑了一声,再次低声道:“你真的变了……”
&&&&方霏收回视线,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轻得像是雪花自坠落枝头。听得她低声感概道:“是啊。变了。”
&&&&“为什么?”赵荣昭双眼发愣,怔怔地望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唇角不断翕动,却一句也没能问出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方霏淡淡地答道,顿了顿,又道:“若非要有的话。那可能也是因为岁月在变迁,而人在成长。赵荣昭,没有人会一生不变的。”
&&&&就好比柳子瑾,方霏曾在于老祖宗的谈话中做过比喻,柳子瑾就好比是一粒供奉在高高的神台上砂砾。有朝一日当她从神坛跌落,浑身沾满了世俗的尘埃,她会变得比普通的砂砾更加普通。所有的一切,时间都会给出一个答案。只是这答案有些伤人罢了。
&&&&“是啊,你说得对,岁月在变迁,而人在成长……”赵荣昭昂首望着雨幕,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尔后摇头苦笑,转身走入了雨帘中。
&&&&周妈妈折返回宜宁堂,又要了把雨伞拿着过来时,原地已经只剩下了方霏一个人,便问道:“咦?大少爷呢?小海拿伞来接他了?”
&&&&方霏莞尔,答非所问地说道:“我们也回去吧,外头怪冷的。”说完,便举着伞钻入了雨帘中。周妈妈撇撇嘴,急忙跟了上去。
&&&&宋大nainai这一病就又是好几天才醒过来,陆思琪和赵荣昭夫妻二人昼夜交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直到宋大nainai苏醒。
&&&&正在前院读书的赵荣昭听了母亲转醒的消息,当即便放下手中的书,唰地起身站起来便准备去看望宋大nainai,才迈开步子,却又顿住步子,悻悻地坐了回去。
&&&&宋大nainai晕倒的事儿,九成九与柳子瑾有关,这种时候过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宋大nainai,都不是太好,若再起了冲突,宋大nainai的身子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而母亲若是让她休了柳子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所以,还是不见的好,等宋大nainai身子状况好些了,再过去不迟,反正有陆思琪在宋大nainai那边,他很放心。
&&&&宋大nainai险些丧命这么大的事儿,老祖宗自然知道,听闻宋大nainai醒了后,便让方霏亲自去了一趟桐华院。
&&&&宋大nainai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连说话都很吃力,见了方霏进来,却还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方霏忙快步上前,按住想要坐起来的宋大nainai,道:“你身子才刚好了一点,别起来了,就躺着说话吧。”
&&&&宋大nainai勉强着点点头,躺回了床上去,用微弱的声音对方霏道:“多谢太夫人体谅,太夫人特意过来,可是老祖宗有什么指示?”
&&&&屋里的丫鬟搬了杌子过来放在床头,方霏坐了上去,面对着宋大nainai,道:“确实是老祖宗让我过来的,老祖宗说了,前几天的事儿,老祖宗她心里有数,但现在是紧要关头,离科举开考的日子还不到两个月,老祖宗此番对荣昭寄予厚望,这种紧要关头,最好不要多生事端,让荣昭分心,以免发挥失常。”
&&&&这话要是以往,宋大nainai听了定然会反驳,但如今正如方霏所说,是自己儿子人生的重要关头,柳子瑾也不是让他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硬是逼着他,反而会坏了事,选择忍气吞声,等儿子科考完毕后,再来个秋后算账不迟。
&&&&想明白了这一点,宋大nainai心里宽松了许多,努力地点点头,笑道:“劳老祖宗、太夫人费心了,孙媳一切听从老祖宗的吩咐便是。”
&&&&宋大nainai并不是个笨人,只是脾气有些执拗,大道理还是懂得的,为了儿子好,她什么都豁的出去,更何况是暂时的隐忍。
&&&&方霏见她想通了,也就不再多劝,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又道:“今儿过来,还是一事儿得说与你听,对了,思琪可在你这边?”
&&&&“在的,这会子应该是去厨房了,我这就让人去唤她过来。”宋大nainai应了一声,正要喊吩咐人去找,陆思琪刚巧的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宋大nainai便便冲她招招手,把她喊了过来,道:“思琪,老祖宗有吩咐,你快过来。”
&&&&陆思琪上前见了礼,便站到了床榻一侧。
&&&&方霏见人都来了,这才道:“老祖宗说了,你们也知道科举即将举行,上京又得耗费一些时日,今年家里头赴考的后辈多,老祖宗怕他们舟车劳顿的,到了京城后会不习惯,因此,便打算让荣昭和思琪先上京,思琪娘家是京里的,提前去安排好住处,也好让后进京的家中晚辈有个落脚的地方,省得他们自己Cao劳,影响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