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个污浊不堪的小人了。”
他在最后时刻,依然尽最大努力刺激东华,刺激他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人。
但这番挖苦却只换来东华一声叹息:“这世间不平事比比皆是。”
九檀嘴角扬的更高了:“是吧,帝君也觉得很失望?能跟您有同样的领悟,真是荣幸呢。”
可东华看他的眼神却毫无温度。
“你也配和师兄比。”玄天手一翻,已将太初匣召出悬在半空中,“我师兄受过的挫折,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他可曾害过谁?”
太初匣上图腾闪烁,一经打开便从里头传出千万道凄厉的嚎叫。隔着东华的手掌,九青都感受到了强大的怨念,不由在定魂珠中缩成一团。
九檀不知那匣子的厉害,心想不过是一死,索性大着胆子道:“陛下和帝君身为强者根本不可能明白,我死过一次,自然要拼尽全力去达成做不到的事情,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当初,我不过是借用帝君废弃的凡身接近陛下,凭什么就要被你们毁尸灭迹!小时候我就不该去观战,否则我也不会……”
他语无lun次,却不知道自己说出的是东华和玄天最不愿记起的尴尬往事。玄天不耐至极,心念一动,九檀顿时被匣子吸了进去,一沓魂魄消失在黑暗中,没说完的话尽数被鬼哭狼嚎所埋没。
终于清静了。
东华眉心稍有舒展,便听见九青在定魂珠里怯怯的问:“帝君,我大哥他是死了么?”
东华道:“他没死,但比死了更难受。”
玄天的确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九檀。在天河之畔他就已经明白,对付这些人,死其实是最仁慈的。他要让这些人活着,受尽他们想象不到的折磨。
太初匣里的凶兽许多年没有吃过生魂,见到九檀的魂魄必定一拥而上,争夺撕扯,吞吃入腹。可太初匣中有符咒拘着,不许任何自相残杀的情况出现,于是吞入腹中的魂魄会跑出来,重新拼回完整的形状,但被撕裂的痛苦却是实打实的。
九檀从此被囚禁在太初匣中,死了生,生了死,永无止境。
他会在重复的撕裂中挣扎。也许某一天他也会后悔,会认错,但谁都听不见,谁也不会管他。最后他整个人剩下的,只有绝望。
一切结束了,九青又陷入了沉默,但他这次倒没有哭。
他再次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东华,那是他日思夜想的神明。可神明眼神中对他的抵触与怀疑,却让他难过的直哭。
但他就是哭着,也得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一则东华对他这种态度肯定事出有因,二则他要不说,玄天立即就会把他捏死。
好在他没有敬错人,东华通情达理,事情很快解释清楚。他也知道了自己被夺舍以后,狐族乃至整个天界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向亲密的大哥,居然伪装成他在天界散布流言,招摇撞骗。
几个月前,他还为能和帝君搭上话而沾沾自喜,他还在写那本没有写完的《东极拾遗》,他的父亲还训斥他要他上进。
如今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变了,自己孑然一身,声名狼藉。
哭也没用。
九青抽了抽鼻子,听见东华问他:“方才你大哥的话只说了一半,小时候他观的什么战?”
九青闻言,小心翼翼的看了玄天一眼,正对上玄天很不友善的目光,顿时在珠子里又缩了缩。
东华勾唇道:“不妨事,说罢。”他暗暗拍了玄天一下,而对方手一翻,自然而然牵起了他的手。
九青这才敢清清酸涩的喉咙,慢慢给东华讲起来:“小时候祖父被魔皇陛下单挑,输得很惨,大哥和我站在一旁观战,所有人都很生气,却只有我和大哥笑了。后来我挨骂,大哥挨打。大哥告诉我,他本以为祖父很强,没想到还有更强的,他说……他说他喜欢魔皇陛下……”
玄天打断他:“那你笑什么?”
九青声音顿时低下去,几乎是嗫嚅着道:“我……我看场上都在打,只有帝君在一旁安静地站着,我……觉得帝君很好看。”
东华闻言,想要习惯性的道个谢,看见玄天面色不善,只好收了声,暗暗发笑。
九青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后来大哥渡劫成仙时,跑到无望谷躲避天雷,没想到天雷却追到魔境边界。正在危难的时候,是魔皇陛下拦下天雷,于是大哥对陛下更为敬仰。怪不得大哥帮着父王使那计谋,他本来是想给魔皇陛下当内应的。”
东华努力的回忆一下,终于记了起来,对玄天道:“无望谷天雷?莫不是我被夏非满带入魔境的那一回?”
九青忙附和道:“正是,当时帝君也在的。”
玄天眯起眼睛:“嗯?”
九青发现失言,再次缩了缩身子,说话变得磕磕绊绊:“我……我……我没……”良久,他终于垂头丧气的道,“我听见消息,偷偷跑去看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 九青一直都不黑呢
☆、来兮(七十二)
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