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二皇子,死在景氏皇族灭门的那一日。”
一时缄默无声,这个结果,真的不是颜玖想不到,而是她根本没敢这么想。
景溯的儿子,景源的侄子,乐至与聂诤的表兄。
本来应该与乐至和聂诤分享如今所受的所有责任和权力的人。
过了好半天,才见苏青遥最先缓过来一些:“这句话的意思是,袁枫,不,景枫,也是前朝景氏的遗孤?”
越华素默然点了点头,随即徒劳地补充了两句:“可是他是个私生子啊!一般来说肯定没有人会承认他的身份的!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说……你想啊,要是景氏没有覆灭,皇室绝对不可能认他,他也绝对不可能跟七公子和乐公子平起平坐,所以没什么……”
“你……是想保护袁枫吧?”时隔好片刻,颜玖才终于开了口,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越华素的话,“你不说出来,甚至不告诉他本人,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子,你心疼他、想保护他,对吧?”
越华素住了口,没说话,颜玖语调陡然间尖锐起来:
“哈,什么都不知道多么幸福?而顶着景源之子的身份复国多艰难,会被多少人当做靶子?明枪暗箭,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你们这些人,有哪个敢说自己不清楚么?!有哪个敢说自己没想过?!然后呢?你们一直都在逼乐至,逼他复国,逼他醒过来,逼他来承受这些所谓的‘命运’!
该死的!凭什么是他?!我一直在想,都说是能证明聂诤是他兄弟的证据已经不在了,可是分明就是有的!就算不提肩膀上那个该死的印记,以聂氏的能力把神偷叶舍找回来能有多难!
到今天看到你我总算是想明白了!聂氏是因为心疼聂诤,不忍心让聂诤顶着这么一个众矢之的的身份所以放任叶舍远走不回来,你心疼弟子,所以也不肯说!到最后,乐至对你们而言都是个外人,所以逼迫起来就这么肆无忌惮么?!你们怎么忍心就这么把这另一个孩子推出去!”
苏青遥惊道:“小玖!”
颜玖冷笑三声:“是啊,你们都在保护你们的亲人,怎么就没人肯这么去保护乐至?!”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口走去。
苏青遥呆了片刻,站起来,再坐下,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这团乱账,这一回算是彻底理不清了。”
说罢惊觉想象中颜玖的摔门声却没有传来,苏青遥诧异地看向门口,却发觉颜玖还呆在门前。
她对面,聂诤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怔怔地看着门里。
☆、第一位离开的时候
聂诤面色惨白得几乎可以说是无以复加,即便是双唇也丝毫看不出血色,他的目光越过门口的颜玖,直直地看着越华素,声音短促而虚弱:“你说的,都是真的?”
越华素之前情绪激动,竟然没能发觉聂诤就正好在门口,一时间呆住了,苏青遥也愣了愣,看聂诤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立刻起身去扶聂诤:“阿诤,你别急,先坐下。”
聂诤用力咳嗽了两声,抬起头来,目光清朗地看着越华素,语气稍微有些急迫:“越先生,你叫他走,让他带虞锦现在就走!我们景氏的血脉,我和阿乐已经算是牵扯太深,算是已经折损进去了!到如今既然还有一个跟这一切都没扯上关系尚且还干干净净的,起码让他远远地离开京师!!”
谁都没能料到聂诤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这个,一时间即便是原本怒气冲冲的颜玖也只如一盆冰水淋头而下,呆在原地。
她骤然间想起了乐至曾经私下答应苏青遥的事情。一年之后无论情势如何,无论聂诤本人答应与否,他一定会想办法让聂诤诈死离开京师,远远地离开这一滩浑水。
他们两个,真的是孪生兄弟,实在是太像了。都在自认为不得脱的情况下,想要的,是让自己的兄弟远离这肮脏污秽的京城。
聂诤在苏青遥的搀扶下慢慢走进屋子,坐下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抬头看向仍旧杵在门口的颜玖:“小玖,你现在这样,是打算去找阿乐?”
颜玖看着聂诤的平静的双眼,一时说不出话,犹豫了片刻才道:“聂卿,对不起,方才是我失言了。”
细想起来,聂诤为了这一场政变几乎赔了半条命进去,将心比心,刚才那段话想来对聂诤而言实在是过分得很。
聂诤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丝毫不在意,专心地思量着眼下的情况:“阿乐最近已经焦头烂额了,不要再让他分心。如今这屋子里有四个人,我希望在大局已定之前,天下不会再有第五个人知道袁枫的身世。
阿乐早年便答应过袁枫随时可以离开,现在越先生便跟他们二人说自己在江湖上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这是特意来带袁枫走帮你忙的。这样阿乐也不能拒绝。等向阿乐辞过行,立刻便动身吧。”
聂诤说着竟是略略松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半开玩笑道:“这样一来,我们无论成败,大家所期望的保全景氏血脉的事情,总算是一定能成功了。”
根本没人有心思回应这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