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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园听得心里一闷。她下意识地逃了开去,在离病床最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戴淑芬开门进来,发现园园的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担心nainai,便道:“你nainai中风后状况就一直好好坏坏的,医生说这次抢救得还算及时,过些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昨天坐长途火车刚回来,如果太累,就回去休息吧。”
园园摇了摇头,伸手拉住妈妈的手,又抬眼看了看病床上恢复了安静的nainai,道:“妈,我陪你会儿。”
母女俩并肩坐了下来。
“妈。”园园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这几年nainai的痴呆症越来越严重,却也始终没忘记自己没有孙子,不能给程家传承香火这件事。如果……如果我是男的,nainai她就不会那样对你了吧?”园园说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平和委屈,“还有那什么祖传的瓶子,我都没有见过它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它不见了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戴淑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了园园瘦削的肩:“妈妈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女孩子,而感到过一丝遗憾。而你nainai的想法,我虽然不认同,但我也理解她。她这一生也是够苦的了。至于那个祖传的瓶子……”戴淑芬顿了顿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兴许它就是被人偷了。”
“可是——”
园园还想说,但是被戴淑芬打断了:“园园,nainai这边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有妈在就行了,你别在医院待着了,去做自己的事吧。听话。”
看戴淑芬一意要她走,而园园知道自己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乖乖“哦”了声,跟妈妈道了别,离开了病房。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园园心里还想着那个失踪了的祖传瓷瓶。她nainai总说,是因为程家的子嗣香烟到她这代断了,所以祖宗收回了瓷瓶,这是对他们的惩罚。这在她这一代受过科学教育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过荒谬。
“早,小程。”
“赵医生。”身后不远处,一道耳熟的声音传入园园的耳朵里。
感觉声音的主人慢慢靠近,园园全身一凛,马上迈大脚步,一路充军似的往前赶,直到接近大楼的门口才停下,因为外面在下雨了。
园园怔了怔,早上出门天气还不错就没带伞,忘了夏日的天说变就变。
“跑那么急,赶着去投胎吗?”这时凉淡的声音从园园身后响起,她缩了下脖子转身过去,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程白。
“我还要问你呢,你跟着我做什么?”她说完就看到程白手上拿着一把沾着雨水的黑伞,眼珠子不由在那把伞上停留了几秒,跟程白借伞?园园立刻在心里摇了头。
程白却直接将伞扔给了她,园园慌忙接住,有水滴甩在了她脸上。她抬起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水,瞪了一眼程白。
“不要?”
“不要白不要!”园园果断拿过伞撑开,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雨里。
程白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走远。直到察觉自己持久的凝视,才轻轻按住额头,心里无奈地一声叹息。
之前他刚到办公室换了衣服,就看到她从门外的走廊上走过。他看了眼外面的雨,想起了很多年前,她撑着把伞,抱着把伞在雨里等他。而后来,她再没那样等过他。
在程园园走到公交车站牌处站定等车的时候,马路对面的一家茶馆内,正坐着一男一女,男人面容雅致,眉宇间一派山清水秀,抬手间拿起面前的青瓷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对坐的女人是他的助理,等他放下茶杯,才说:“九点了,我们差不多过去了吧?”
男人却是从容不迫,清清淡淡道:“不急,活动是十点,这边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会场了,去早了要应付一堆人,还是先喝点茶,醒醒神吧。”
女助理笑问:“您是因为刚回国,时差还没调整好,所以没睡好吗?”
“我多梦,睡眠一向不太好。”
他说着,朝窗外看去。
外面的雨幕里,深深浅浅的绿树、匆匆而过的行人,如同一框时序轮转的风景,而他在框外,不知道身处何处,今夕何夕。
他只知道,有个人,他这生必须去遇到。
“傅……”
男人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头看向助理:“什么?”
“您手机响了。”
园园回到程家后,朱阿姨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蟹炒年糕,两人简单解决了午餐。下午的时候,园园在房间里满怀期待地查看邮件,结果收件箱里干干净净的。中文系不是万金油吗?怎么她投了那么多封简历都像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了?园园欲哭无泪。
要说程园园大学期间,申请助学金,拼命拿奖学金,给老师打杂,做家教,学费生活费,几乎都是她自己赚的,如同无敌小超人。程胜华为此感叹过好几次园园这孩子真的是懂事,却又让他这长辈无奈。
如今程园园毕业了,自然更是迫切想要工作赚钱。因为她要赡养妈妈和nainai。要回报叔叔,“给予人心安,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