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对。”
成扬恰在这时走进来,看呆站在院子里的两人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但成恪就像忽然惊醒了似的,留下一句他该继续回去关禁闭了就避开成扬视线转身离开。子亦看着他背影渐远,说不出这是否算是个好的回应,也说不出自己想要的回应究竟该是什么样,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就连喘气都困难,一下蹲了下去。
成扬走到她身边来,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她感觉自己就快被河流淹没,紧紧攥住成扬袖角不肯松手。他轻叹一声,把她拉起来揽进自己怀里,她整个人松散下来,也松开手,终于哭出声。
风过一声叹息,这是经过那夜转折的同一阵风吗?
☆、第六章 远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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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除夕,皇上特意批准成芷今年不必跟着绥远侯一道参加宫宴,准她回陆府和她父亲兄弟团聚,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向不苟言笑的陆昀辰难得心情大好的样子。
这对她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成扬生母过世得早,那之后成芷的母亲便被立成了嫡夫人,再加上她毕竟是个女孩,陆昀辰对她再怎么严格要求也不可能像对待成恪一样,于是她被母亲骄纵着长大,养出一身娇气,对父亲事事偏袒子亦尤其看不惯,背地里做过许多诸如弄脏她的课业、骗她进柴房然后抵住门、躲在树上瞄准她打弹弓之类的事情。
虽然每次成芷主动挑衅后陆昀辰都不会轻罚她,她却执着地偏要和子亦作对,直到有一次在争吵中试图把子亦推下楼梯,却在混乱中反被成恪推下去摔伤,在床上将养了整一个月后才算放弃。嫡夫人原本对子亦便是个装着看不见的态度,那之后同成恪翻了脸,也不再理会他,成芷则尽可能远远躲开他俩,过了几年和陆昀辰大吵一架但没能反抗成功地嫁了出去。
恨她倒谈不上,但和她见面怎么也算不上一件愉快的事。她出嫁后的这三年里,每次她回来省亲子亦都是刻意上山避开的,今年却因为是皇上下令要看他们“一家团圆”而再没办法,子亦想到这就暗暗有些后悔在从前成恪同她说起和成芷相处的细节时没听得再仔细些,如今也不知她对自己的看法是否有变化。
想到成恪她暗暗苦笑一下,在深冬时节里叹出一团白雾来。
晚上成芷由丫鬟扶着迈进府院的时候,子亦刻意站到了人群的最后面,但距离还是不够远,她还是能清晰地听见她向陆昀辰请过礼,又和成恪问过好之后同成扬寒暄的声音,而后目光直接扫过来,声音不大、但分明知道她能听见地说,“子亦,还有你,我们也好久没见过了。”
她只好迎着她目光走过去,一边细细打量起她。两人年龄相近,但此刻站在一起已有明显分别——她看着成芷凸起的小腹,忽然觉得害怕。眼前这个人,恬淡,平和,头发被干净地盘起来露出脖颈,已经丝毫没有当年那个任性热烈的少女的影子。子亦还记得成芷刚刚得知自己被订下婚约的那晚,在书房里梗着脖子拼尽力气地对陆昀辰叫喊“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人生?!”但泪痕早晚会干,争吵也注定要无声无息,她已经有了她的结局。
是什么磨平了她?是时间吗?还是生活呢。
一家人还算顺利地吃完了饭,子亦不想旁观成芷和成扬客套地叙旧,也不觉得这是她此刻该待的地方,便回到早有寻凝准备好火炉和汤婆的厢房去了,只是才在房内和寻凝闲聊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人敲了几下门后推门进来,她看清来人后愣了一下——成芷竟会来找她。
“你身体还是那样?冬天很不好过吧。”她看看子亦怀中抱的汤婆,第一句话竟是说的这个。
“...无妨,也习惯了。”
“你不必这么警戒的,我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成芷看着她戒备的样子笑了笑,“其实我一早就想和你聊聊了,但我每次回来你都不在...我想和你认真道歉,子亦,小时候是我太任性,有些事情我那时候不明白,可现在...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看她神色认真,子亦倒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原本并没什么深仇大恨,她觉得有些受不起,“我之前躲你不是因为怪你,只是...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谈不上原不原谅的。”
成芷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变化看得子亦很不舒服。她似乎并不是如她所说是来请求她的原谅的,倒像是知道了什么内情而来向她表达同情和怜悯——难道是因为应尘吗?子亦强压下心中不快,假意关心地问起她这几年的情况,她就又笑起来,轻飘飘地说,“我来找你,并没有别的意图,如果你觉得勉强,也不必想着一定要和我聊些什么。”说完后便干脆地告辞离开。
她走之后,子亦也失了困意,多裹了件棉袍就走进院子里闲转,没过多久又看见成扬的身影出现在别苑门口。从她不要他过来守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之后他便没再在这么晚过来找她,子亦暂且停止在意成芷的异常举动,看他神情有些严肃,不免好奇地问他怎么了,听他问道,“刚才成芷来找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