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最后一次相聚,去北方看他和那个未见过面的少年,注定要变成空谈。从前重逢时他纠结于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说第一句话,那么如今分别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又该说些什么呢?
天色隐隐泛亮,他眼底却还依稀有轮皎洁月亮,像个烧饼,不知道每次子亦望着它出神,都是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因为成扬回来的缘故,最近他放任自己想她有些多了,不过明天过后,他就要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其实他一直怀念那一年。
朦胧睡意中,他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故事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刚刚开篇,哥哥破天荒地被父亲罚禁闭和自己关在一起,又在第二日清晨时分悄然离开,只是这一次,他预知了近在眼前的分别,于是早早清醒,有机会和他说一句再见。这样也算认真告别过。
成恪一个人躺在日光覆盖的荒草丛里,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番外之寻年(上)
邺王病逝三月后,公子昭远继位,于初春时分整顿军队,携一众将士率军再征翊清。眼下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听闻小孤山上隐居着一位通晓八卦命理、Jing于兵阵之法的念一先生,于是命景浔奉旨来请。
只是在山门处的阵法里困了许久后也没见到先生,只见到了先生的弟子,说是他师父自觉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不如换他随军相助。衣衫单薄、眉眼清秀的少年从辨不清方向的密林深处现出身来,脸上笑意轻佻,说他叫应尘。
即使先生放心让他顶替,可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才十四出头,实在无法叫人信服,何况景浔一向不相信命格运数一类,对运兵之道又颇为自信,其实对他并没存什么敬意,因此虽然两人算是最早认识,行军三月以来,关系却并未见亲近。
但除他之外,应尘已和全军上下打得火热。他性子活,不拘虚礼,见人便称兄论弟,懂的东西又多,无论谈什么都能插嘴进来,自然招人喜欢,只是他同旁人相处得越好,反倒越发显得两人之间生分,渐渐地全军便都知晓将军和军师“不和”。
景浔原本并没有把和他的客套生分放在心上,直到这样的闲言传到他这时,才真正让他意识到两人之间关系的异常。他认真地想了一想,倒想起些从前没注意到的事情来——诚然他对应尘并无敬佩信任之意,但这并不代表他排斥与他作为朋友相识,那么如今两人境况如此,便不止是他一人的问题了。可应尘又是因为什么不愿与他来往呢?景浔虽然不解,但又总不好开口去问,两人便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反倒透出一种默契意味。
春天就要过去时,两军在翊清南境初次开战。景浔在战前会议时拟的一套作战方案被应尘删删改改大换了样子,几个关键点都与他一贯秉持的理论相悖,他便不甘心地追要解释,就听见身侧将士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看吧,他们果然不和。”
他顿觉心情烦躁,索性也不再争执,赌气着点兵上阵去了,结果那一战,邺军大获全胜,以折损几百人为代价换下了一座城。景浔知道,倘若坚持自己那一套做法,最后的结果充其量不过险胜,在当晚的庆贺宴上便想着找应尘说点什么,结果四处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他的身影,连问了几个人都说没有见到,心里不免疑惑,干脆从宴席上离开,最后在营地旁边临湖的一个山坡后头看见了他。
他便走过去,喊了他一声,“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在想事情。”应尘原本正平躺着望着夜空出神,听见他的声音只是瞧了他一眼便又转回头去,并不在意掩饰脸上落寞神情,随声应道,“你找我有事?”
“倒也不是什么紧要事,只是今日这一战倘若我固执己见,我军一定损失惨重,现在想来有些后怕,便来跟你赔个罪。”
“将军言重了。其实我也明白你为什么会产生质疑,毕竟你那样的想法比较...常规,而且这又是两军第一次交锋,你想求稳。”应尘说着不在意地伸了伸腿,目光始终没有认真放在他身上,“只是翊清国运势微,早被连年的内忧外患挖空了,亡国不过早晚的事,但既然还打算挣扎一番,这些边境城关就尤其要拼出命去。俗话说狗急跳墙,如果我们不打得狠一点也未必能有十成十的胜算,前年重创邺军的郴州一战不就是个例子吗?”
景浔心中一顿,一时没有接话,应尘这才反应过来,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低声道,“抱歉,我一时忘记...”
他摇摇头,只说,“可你看上去并不高兴。”
他听了就笑笑,“呵,我没什么,不过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罢了。”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景浔却似乎听明白了,试探着问道,“这是你第一次见战场,是吗?”看着应尘终于转过头来和他对视,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再怎么Jing于运筹算计,到底还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就算今夜军中人人为没死更多的人而庆祝,想来他眼里还是只看得见鲜血和尸首。说起来自己第一次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