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疏忽大意导致了平疆的夭折,哪敢去触孟桓的霉头,因此开不了口去劝。
孟桓则在想讨伐乃颜的战事,两个人虽然躺在一起,却是各怀心事。
听着身边的呼吸和心跳,宋芷发现今晚孟桓没有抱着他,四月,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抱着更热,宋芷却忍不住向孟桓那儿凑了凑,又凑了凑,伸手环住孟桓的腰。
孟桓这才转头看他,手覆在宋芷的手背上,低声问:“怎么了,睡不着?”
宋芷借着月色看孟桓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盛着一如往常的温柔,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好几个丫鬟乱棍打死的人。
那个或许才是孟桓,心不经于夏夜打了个寒颤,正想收回手,却被孟桓攥住了。
他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宋芷柔软的发上,轻声问:“担心我?”
宋芷微顿,随后“嗯”了一声。
“你会受伤吗?”宋芷问。
孟桓沉默半晌,收紧胳膊,在宋芷耳边说:“我保证,我会回来的。”
乃颜是何许人?蒙古宗王,拥有广袤的封底和强壮的兵马,绝非普通反贼可比。此次虽是御驾亲征,但天子已七十三岁,垂垂老矣。
“别怕,”孟桓说,“你在这里,我无论如何也会回来的,否则别人欺负你怎么办?”
宋芷“嗯”了一声:“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宋芷声音低低的,眼睛则一眨不眨地望着孟桓,心里却想着:他要不要趁孟桓出征时,偷偷溜回临安呢?
再提起临安,一切都像雾里看花了,曾经那么多次想回临安,此时却莫名没了那么强的执念。
他有何脸面去见那些过去的物和景?他卑躬屈膝,向蒙元皇帝求饶,面对亡国故都,他恐怕只能以死谢罪。
宋芷又一次迷惘了,他到底在苟延残喘些什么?
“好了,别想了,睡吧。”孟桓说。
听到这话,宋芷心中一动,想起从去岁回来,孟桓便没有碰过他,食色性也,宋芷哪能免俗,因此抬起头,凑过去吻孟桓的唇,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他唇畔说:“征南,我身子大好了。”
宋芷一直以为孟桓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所以舍不得碰他,这话里求欢的意味如此明显,孟桓不该听不懂,然而他却将宋芷的手从腰上拿下来,握在手里,轻声说:“别闹,很晚了。”
宋芷的身子僵了一下,固执地靠过去,声音有些干涩:“你不想么?”
“还是说,你在怨我?”
“怨你什么?”
宋芷咬了咬唇:“平疆的事……”
孟桓骤然黑了脸:“此事不要再提,也与你无关,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孟桓说无关,宋芷看他的脸色却觉得一点都不像无关的样子。
“行了,睡吧,”孟桓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成日在府里太无聊,所以爱胡思乱想?”
“若是这样,你日后可以多上街上走走,但出门必须得带着人,否则我放心不下你。”
是放心不下他的安全,还是担心他会跑?宋芷忍不住想。
他没再说什么,求欢这档子事,说一次便罢了,被拒了还说第二次,宋芷没有这样厚的脸皮。
过了几日,大军整装待发,圣上从上都出发,孟桓便从大都抵达上都,再与大军一同从上都前往辽东。
孟桓走后,宋芷发现自己好像被一个人盯上了,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盯着他的人是孟桓的亲信,那个许久没怎么在他眼前出现过的和郎撒。
和郎撒还像从前一样木,只知道听孟桓的命令,说让盯着宋芷,就决不含糊。
孟桓走后没多久,孟府就迎来一位客人,绰漫。
绰漫来者不善,坐在主位上,命人拿上来几百两银子,并把白满儿带了过来,想是费了很大功夫才从赵孟頫手上把人带来的,绰漫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宋芷能带着白满儿回临安。
绰漫抽了孟桓十几鞭子,但他们并没有和离。伯颜原是想和离的,可他们的婚事是圣上亲赐,若是和离,就必然会把事情捅上去,那孟桓或许就真的完了。
绰漫对孟桓依旧有感情,不忍看他仕途断绝,向伯颜求了好久,伯颜才答应暂不和离。
因此绰漫还是孟府名义上的女主人,孟桓不在,自然是她当家做主,孟府无人敢不从。
白满儿原是个娇弱的小姑娘,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见宋芷受此羞辱,当即冷嘲热讽反驳过去,却被绰漫身边的赛音一个巴掌打倒在地,宋芷都还没反应过来。
绰漫盛气凌人,将自己伯颜独女、孟府主母的身份展露到极致。
“我好言劝你你不走,我连哈济尔都敢打,区区一个宋子兰,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我便是杀了你,哈济尔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你打他了?”宋芷敏锐地抓住关键。
绰漫轻蔑地挑起唇角,道:“他娶了我,却有负于我,我不能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