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传来尖锐的疼痛让李平风不由得抱紧了脑袋,习惯性的隐忍着不愿意发出半点的声音,紧咬的牙关让味蕾尝出了铁锈的味道,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他却毫无所觉的紧闭着双眼,脑海里只不断的告诉自己,坚持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当熟悉的白色再次映入眼帘的时候,李平沙悄悄的松了口气,还活着真好。——实际上李平沙早已经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了,活到二十三岁,却一直都只能躺在白色的病床,不能跑到窗外去感受阳光的温暖,也不能跑到海边去看蔚蓝的大海,实际上他不能走出病房哪怕一步,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努力的活着,只因为家人的爱。他想过死掉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可是每次想到父母心疼和不舍的眼神,想到哥哥和姐姐们每次遇到某某名医就不远千里的去请,然后期待的眼神,李平风就觉得不敢去想死的事情,哪怕活着就是一种折磨,需要忍受每日一次非人的折磨,可那至少——还活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李平沙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只听着耳边温润娇柔的声音。
“风儿!我的风儿!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行了!别哭了,撑着药性还没过去,赶快把他带过去!省的他又闹自杀!”一个有些暴躁却同样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李平沙发现自己被换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依旧熟悉的紧,他自己却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熟悉。
“天哥,风儿可是我们的儿,我们……”娇柔声音的手拉着李平沙,这然他既觉得安心,又觉得哪里不对。混混沌沌的脑子却更不上思想,手脚也酸软无力,只能任由两个人折腾。
“难道为了这个病哥儿,你想看着林儿和墨儿饿死么!?”暴躁的男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这话却然温润男子松了手。
“风儿,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对不起什么?李平沙想开口询问,话到喉咙,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割裂了一般,尖锐的疼,让他本就迷糊的脑子更加的迟钝了。
“李家阿哥!这是两袋高粱面,你瞅瞅,都是提纯了的,保证好吃的紧——你家平爷儿呢?”温润声音正哭着,忽然一个大嗓门从门外传了进来,温润男子擦了眼泪,匆匆的跑了出去。看着地上的高粱面,仔细的粘着尝了尝,眼里的开心怎么也掩藏不住。
“天哥!上好的高粱面粉——快把风儿带出来!”
“来了!”听着温润男子略的开心的话音,暴躁男子将李平沙的衣领拉的高高的,直到看不出一点痕迹,才抱着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李家阿哥,怎么你家平爷儿……”看着被抱出来的细小人儿,大嗓门有些不高兴,虽然说项城的爷儿多是瘦瘦小小的,可也不能没用到路都不能走吧?多哲暗自想着,不知道这两大袋上好的高粱面是不是换的亏了些。
看着多哲不满的脸色,李家小哥赶忙笑着将平爷儿塞了过去,示意李友天快点把面粉搬走。“多哲大哥担待啦,这两日天气多变,我家平哥儿着了风寒,正是好些没力气的时候你就来啦!”
听到李家阿哥的解释,多哲的脸色略好了些,看着平哥儿苍白的脸色,想着回去多休息也许也就好啦。接过人放到马车上,嘱咐马车上的四五个爷儿看着些许,多哲便驾着马车直接出了城。
被两袋面粉换走的李平沙现如今正靠坐在马车上,跟着颠簸的马车一摇一晃的律动着,脑子也渐渐的清明了几分,一些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慢慢的出现在脑海里,这让李平沙明白,自己大约是穿越了,想到前身留下的些许记忆,在联想到之前的对话,却是有些明白自己大约是被这身体的父母给给卖了,而且——只卖了两袋高粱面。他身边坐着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爷儿,看起来颇为Jing明,眉宇间却透着些许颓丧之气。而李平沙自己之前一直都是被这个人照顾着的。除去他自己还有二十出头的青年,车子里还坐着三个爷儿,都在十六到十八岁之间,脸上充满着迷茫和难过,者让整个车厢的气氛异常的沉闷。
“咳咳……”李平沙难受的咳了几声,本想问问有没有水,没想到瞬间手中就被塞了水壶,——阿白。脑子里出现了这个声音,关于阿白的信息出现在了脑海里。墨白——一个和李平沙一样生活在项城贫民窟里的爷儿,两人关系并不算亲密,倒是在这车里,两人也算是相识的。
“阿白,谢谢你。”李平沙喝完水,觉得嗓子舒服多了,靠坐在马车上,对着墨白说,墨白恍惚的“恩”了一声,不知道是听到了,也或者没听到。看着这样的墨白,李平沙不由的心里叹息起来。对于自己要到那里李平沙并没有概念,也并不在意,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了一日一日的折磨,李平沙居然觉得有些怀念,也许还念的并不是折磨,而是家人温暖的笑容,想到这,李平沙轻轻地笑了笑,想着,也许就这么不在了也好,家人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了,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树木鸟虫,想的通彻的李平沙忽然觉得心胸开阔了起来。既然老天让他再活一世,那么他就好好地活着吧,他想,也许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