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刚出了主院,候在外头的秦文瑞就上前恭敬道:“启禀陛下,小王爷与丞相大人来了。”
“来得倒快。”宁尘毫不意外,笑着摇摇头,随着秦文瑞指的方向往前院正堂走去。宁尧与季彦君自然不敢大剌剌坐在堂内等,一早便在外头翘首盼着,一见那熟悉的身影不由心chao激荡。这一个月的噩梦啊!终于要结束了!
“哥!”
“微臣参见陛下。”
待宁尘叫了起,宁尧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哥,仿佛几天没吃到rou的恶狼两眼都放着绿光恨不得扑上去,可惜不敢:“哥,你可回来了!我再也不想批奏折了!”
宁尘给了亲爱的弟弟一个兄友弟恭的脑瓜崩儿:“不过是让你写个阅字,也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
宁尧委屈瘪嘴,看向他哥哥的目光满含控诉,却被宁尘全然无视:“有何要事便回宫再议吧。”
怎么能就这么回宫了呢!
宁尧贼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哥,你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小世子呢?”他特意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一睹让堂堂当朝帝君扔下朝政亲往西北的传说中的雍州王小世子的风采,没见到人又怎么能甘心?听说那小世子宁绒比他还小两岁,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便叫他尊贵的皇兄如此念念不忘!
宁尘看了眼他多事的弟弟道:“舟车劳顿累了,便让他先休息一阵。”见宁尧面带失望,便又补充道,“这么想认识他今晚带你出来吃山水居。”总归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近最信任的弟弟,让他与凤悠见见也好。
安抚了弟弟,宁尘望向季彦君挑了挑眉问:“丞相大人也是来看雍州王小世子的?”
季丞相作为朝中文官之首又是帝君陛下的头号心腹,自然听得出宁尘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由抽了抽嘴角低头作揖道:“微臣不敢。只是听闻陛下归来,自当出宫迎驾。”相当识相,心中却暗自腹诽陛下也未免太小气,连给看一眼都不肯。
宁尘见状满意点头:“你也随朕进宫,有些事让文瑞与你交代。”
秦文瑞与季彦君闻言双双拱手应是,于是宁尘便带着宁尧与季彦君,并秦文瑞一道回了宫。
当日午后,帝君陛下终于回宫的消息自宫中传出,王城中的文武百官莫不松了口气,纷纷相互打探着商量是否要立即进宫求见好解决这一月间累积未决之事;就算无事也想找出些事来进宫给帝君陛下请个安才能显得勤快不曾偷懒。不过片刻后宫中又传出消息,说是陛下舟车劳顿龙体欠安正在休息,谁也不见。百官只得各自歇了心思,耐心等明日早朝。
御书房中,“龙体欠安”的帝君陛下正在批阅御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就这已经是宁尧御季彦君筛选过后挑出来的最要紧的折子,还有些不那么要紧的正堆积在偏殿中。
批完一封东北雪灾求朝廷拨款救灾的折子,宁尘打开下一封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这是陶家的哪一个又被弹劾了?”
正在边上帮着宁尘磨墨的宁尧探过头去看了一眼道:“陶思白……是二舅舅的幺子。据说是在城中纵马驰骋踩死了一个四岁的女娃儿,被那家人一状告到了京兆府。”
陶家是宁尘与宁尧的母亲,先皇后陶氏的母家,如今的家主陶然之正是陶皇后的父亲。三年前宁尘登基后,原本已经致仕多年的陶然之重返朝堂被尊为太傅,陶家三个儿子陶行文、陶行武、陶行略也都在朝为官。不知是帝君母家的光环太过耀眼风光,还是经历了闵氏一族十几年的打压后的反弹,陶家人近年来行事愈发地嚣张狂妄,受到弹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宁尘细看了遍京兆府尹盛江递上来的这封弹劾折子,眼中风暴愈浓:“陶行武不过区区一个工部侍郎就敢跑去京兆府撒野抢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宁尧道:“盛大人前些日子找过季丞相,季丞相本想让我去找陶太傅。”
宁尘皱眉看着他弟:“你去了?”
“当然没去。”宁尧脑袋摇得快要飞出去。别说他哥特意嘱咐过不得与陶家往来过密,单是当年他被闵贵妃和宁唯下毒暗害时陶家袖手旁观,他就下定了决心从此不认这门亲戚。
宁尘赞许点头:“陶家和马家都不安分,往后凡是那两家的事你都别沾手。”语毕又抬头道:“五福,传丞相。”
一直在一旁默默给帝君、小王爷斟茶倒水的五福公公立即应了一声,放下茶壶出门寻季彦君去了。
王城新出炉的“雍州王府王城别院”内,因着习武之人本就浅眠,再加上到底是陌生之地,凤悠睡了不过半个时辰便醒了。
看着天还早,凤悠决定起床去街上转转,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王城。
叫来个丫鬟伺候着简单洗漱,又换了身衬得起雍州王世子名头的衣衫,腰间挂上代表身份的紫云纹佩,便是好一个翩翩少年郎,看得替他系玉佩荷包的丫鬟小脸一红手都要发抖,只觉得新主人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一切都打点完毕,凤悠才刚走出房门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阵腊月寒风瞬间吹得困意全无。
怎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