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夏穿着祁连国的华美宫服,及膝的三千青丝没有冠起,而是用银色的勾丝发带松松在腰际处系住,耳边长发随意挽到耳后,就这样站在祁连国高高的城墙上,迎着烈烈寒风朝向琅琊国数万大军。
而祁连贺和祁连茗就站在他身侧,三人身边站满了弓箭手。
琅琊国大军前,沈诀骑在高壮的骏马之上,身着银色冷光铠甲,高束的墨发迎风而起,手中长枪的红缨也随风飞舞,那墨色眼眸中的寒光比冰雪更加摄人。
沈诀策马上前几步,红色的悍马打着响鼻,眼中泛着和主人一样的凶杀之气,沈诀手中长枪滑过一抹银色寒芒,然后他沉声开口,打破了万万大军对峙却萧杀冷肃的局面。
“汝等犯我琅琊君威,动了不该动的人,只要你们放了朕的人,朕会考虑留你们一条生路!”
话音一落,身后数万大军齐声一喝,这一声当真是惊天动地,城头上的沈江夏皱了皱眉就差拿手捂耳朵了。
祁连茗抬眼示意了祁连贺一眼,祁连贺也敞开了嗓子,直截了当地说道,“退兵至你们国境内,拟停战状,届时我们签状后定会送回沈亲王”
还好,条件不过份,祁连国也知道,沈亲王的分量再大,但若是狮子大开口,也不一定能自保,如今还是停战休养生息为妙。
沈诀眯了眯眼,却没有看向祁连贺,而是对着沈江夏说道,“终有一天,你许的承诺定会实现”
旁人听不懂,但是沈江夏明白,沈诀是要定了这天下的,不管是停战状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能阻止他。沈江夏笑了笑,对投来疑惑目光的祁连贺无辜地耸了耸肩。
签署协议的时候,沈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江夏,见沈江夏依然怡然自得地站在敌方,差点将自己的牙咬出血来。这个男人,只要一天不向他宣布自己的所有权,这厮就能一直给你冷眼旁观看你一人沉入地狱,这让沈诀气得几乎要吐血。
然而协议签署完,沈诀想要拉回沈江夏的时候却被祁连贺挡在了两人中间。
沈诀恶狠狠地皱眉,看向祁连贺的眼神似乎能刮出刀子来,但是祁连贺也算是一方枭雄,沉静地回视沈诀,“琅琊王,你们不妨先退兵,你们的铁蹄实在是厉害,只要你的军队踏在我祁连国土一刻,我们都是心惊胆战,还请你们先退兵,我们自然不会信口开河毁了自己的生路”
沈诀一双凤眸就跟夺命的阎王似的,吊着眼角看人的姿态简直就是一恶灵,看得在座的坐在寒风中的祁连国大臣不停地抬手察汗。
祁连贺和祁连茗也压力不小,只有沈江夏一人悠悠然地对沈诀抬了抬下巴,沈诀这才收回凌迟着众人的眼刀子,抬手下令撤退。
沈诀自己则是又看了沈江夏几眼,而后才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差点被踏破的祁连国。
祁连茗看着悠然自若的男人,心中越发的痒,最后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
然而琅琊国军队撤回国内后,祁连国却违背了停战状的协议内容,继续扣押了琅琊国亲王,令琅琊国百姓愤怒不已,军营中的铁蹄也震得山河作响,将士们誓要伐尽毁约的祁连国人,然而沈诀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祁连国的方向,然后策马回了皇都,留下气愤却又疑惑的众人。
一切都是你掌握好的不是吗?我不过就是你手中的棋子,供你玩耍嬉闹,如今你是厌弃我了吗?我也能踏破天下将这世界献给你,为何你要去倚靠他人?你不要我了吗?
已经二十四岁的帝王孤身一人策马奔腾,飞速地驰骋在官道上,刺骨的寒风吹过脸颊,却比不过此时心中的寒冷,凤眸中的一丝水润随着风迅速散在空中消逝不见,再转眼,那双眸子中只剩下沉沉深渊。
转眼,沈江夏已经在祁连国皇宫呆了将近一个月了,初春渐回大地。宫中之人见了这异国的王爷无不是远远观察小声议论,然而被议论的人却怡然自得,每天生活得都十分滋润,而皇帝和都王爷(祁连贺)也对这个异国王爷关照有加,弄得这男人倒不像是人质,更像是请回来的祖宗。
沈江夏住在离皇帝寝宫不远处的潇湘院里,祁连茗每天有事没事就要进来坐坐,和沈江夏说说话下下棋谈谈国事,对沈江夏的态度就跟对待太皇太傅一般,恭敬得很,只是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不得而知了。
沈江夏也乐得有人来唠唠嘴,否则在这屁大点的院落里能闷出一身病来,来了这么个美人,就算是不说话,看着养养眼也不错。
而祁连贺也会来个几次,不过介于这是后宫,他一个王爷频繁出入不大好,所以只会偶尔来这坐上一会。当初他本是提议让沈江夏住在宫外,以防琅琊国人前来营救,恐会伤及陛下,而让沈江夏住他府里则是最好。可是他那柔弱的哥哥却硬要沈江夏住在宫里,最后眼中还泛起了泪花,让祁连贺彻底没辙了只能妥协,这就是一个兄控的悲哀。
而沈江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日子过得就跟白开水似的,要多无聊有多无聊,所以今儿见到有一个美人站在门口处骂骂咧咧后就立马好整以暇地抱胸站在门前观望,就差没搬来小板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