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逦拎着花洒穿过后院,今天是流墨少爷回来的日子呢。是在见到少爷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他了吧,就算远远的看着,也掩不了一身飘渺出尘的气质,脸上漾着温和谦雅的笑容,足以使身边的每个人感到温暖。
才刚刚二十岁就已经身为帝师了呢,那个如月光般皎洁的人,怕是自已永远也配不上的。所以不敢去看,不敢去想,怕想的多了,就会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当梦醒来时,将要承受更多的惆怅。
咦?一个老旧的木门映入眼帘,门没有锁上。迤逦才发现她不知不觉间已走入花园的深处。
伸手推开木门,发出吱呀的沉重响声。淡淡的青色花瓣混合着香气映入眼帘,大片大片的离伤无尽的蔓延开来。常开在沧空的离伤迤逦见过不少,却没有看到过盛开如此的。延绵不尽的花树,青色似乎印染了整个天空,绝望而美丽得像一个梦境。
禁园!迤逦想起府中的侍女谈到的传说,太师府中有一个成为禁忌的地方,听说这里,。。。关着妖Jing。迤逦心中一惊,正想离开。
“长梦不尽,叹息不完,月亮的银光。。。。。。”风中有歌声飘来,飘渺空灵,带着梦幻般的余音。
迤逦循声望去,一棵巨大的花树下荡着简易的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十三四岁的样子,如瀑的青丝柔顺的垂下,在木架上盘旋着。面貌算不上美丽,却是说不出的清雅淡丽,平和祥宁的神情似不在尘世中。
秋千轻轻的摆动着,好像坐了很久,睫毛上结了一层晶莹的露珠,在清晨的柔光中折射出炫目的金色。
静谧的园中响起轻微得碾过花瓣的轻响,树下的少年似乎扬起了一抹清浅的笑容,但是那么浅,以至于迤逦怀疑它是否存在过。然后,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手中的花洒掉落在地,少爷!迤逦震惊的看着花树下的两人,淡色的衣袂在风中纠缠在一起,花瓣飘落在发梢,一切都像画一样美好,如果不是。。。
迤逦弯腰捡起花洒,耳边似乎听到一阵隐约的铃声,清灵宛如天籁。风轻抚过,花瓣飘落,再抬头时,花树下已是空无一人。
迤逦后退几步,关上木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身后似乎有冷冷的目光射来,惊出一身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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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香在鼎中升起寥寥的轻烟,迷离的香气一波一波晕散开来。冷卷看了看一旁侍立的长子,微微蹙了眉头。真是老了啊,才工作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倦了啊!
“父亲,父亲。。”
“嗯?”冷卷一惊,才发现刚才不觉晃了神。
“陛下这次祈福,听说提出要入住太师府?”
“是。”
“如今齐王专政,陛下年纪尚轻。内忧外患,实在令人堪忧啊!”冷卷轻叹口气。
“儿臣一定会尽心辅佐陛下的。”流墨脸上挂着谦逊温和的笑容。
冷卷看着他,心里欣慰了很多。这孩子自小天资聪颖,又经过了这么些历练,想来日后必定大有成就。忽然想起了什么。
“禁园那边。。。”
“父亲放心,流墨会安排好的。”
冷卷安心的叹口气,自己是一向相信他的。看了眼仍候着的长子,有些疑惑:“怎么,还有事?”
“今日府中有一侍女投井了。”
“哦?”冷卷疲惫的按住额头,“去查查看有什么冤情,然后给些银子打发回乡吧。”
“是。”
“那个侍女叫什么名字?”
“。。。迤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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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铃铛串着从挑高的屋顶上垂落下来,晶莹到几乎透明的铃身,当中缀着藤蔓编织的镂空小球,隐约可见其中的琉璃珠。那么多,那么多,密密的缀满了整个阁楼。像是深秋连绵不断的雨。
透过木质的窗棱,可以看见离伤美丽的剪影。
空旷的阁楼中,一个白衣的少年静静跪坐在地上翻着一本不知名的古书。脸上是一片漠然的表情,瞳仁里沉静得像不起涟漪的湖水,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像是倦怠了一切,堪破了尘世的眼神。
周围没有一丝声响,连空气都安谧了下来。
门被推了开来,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袭来的凉风带动着琉璃珠敲击着白玉的铃身,发出清明的声响,琉璃折射出淡淡的柔光。
“在干什么?”流墨走进少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少年没有回头,依旧翻弄着书卷。
好像根本不在意似得,流墨轻轻揽住少年的肩头,伸出手指玩弄他的长发。白瓷般的指尖上缠绕着墨黑的长发,有一种堕落的美丽。
“他要来了呢!还记得他吧,伤儿。”流墨唇边晕开一抹笑意,不同于平时的温文儒雅,笑容在清雅的脸上绽现出邪肆的感觉。声音飘荡在阁楼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离伤没有答话,转过身子反手抱住流墨,接着缓缓靠在他的肩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