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墨。”门被推开,绝夜惊讶看着来人,轻声喃喃道。
流墨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越过锦塌,走到塌边调药的少年身边。将他的手从血水中拿出,轻柔细致的用纱绢拭干。
“伤儿怎么干这些下人的活?”微微带着嗔怪的语气,又温柔的像是怕伤害到眼前的少年。
绝夜迷茫的看着这一切,脑中已不知作何想法。
“伤儿知道他是谁吗?”明澈的目光看过来,绝夜感觉整个心神都被摄住了。他想不到,居然还有机会看到他,像梦境一般,绝夜怔怔不知所语。
静了片刻,离伤默默的点了下头。
“放了他吧。”离伤淡淡的说,仍然淡漠而沉静。
“在求我吗?”流墨拾起离伤胸前的发丝,“那么,伤儿拿什么东西换呢?”
离伤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着。
流墨轻笑起来:“逗你玩呢!伤儿想要什么我都会给的,而且,伤儿的一切已经都是我的了,又拿什么来换呢?”
“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和伤儿有关的东西我都想拥有,伤儿关心的人我都想毁灭掉,所以,以后不要这样了,不要再为别人求我。”眸色渐深,似乎藏着凛冽的寒霜,然后又温柔的眨眨眼,“伤儿的生辰要到了,这就算做礼物吧。”
绝夜看着这一切,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生命被流墨当做礼物轻易的送给了眼前的少年,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啊,他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少年吧。
“谢谢哥哥。”
绝夜了然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是兄弟。
仿佛感应到他的想法,流墨抬起离伤的下颚,缓慢而坚定的吻了上去。唇齿纠缠间,离伤没有推拒,也没有迎合,只是微闭了眼,默默承受着,睫羽轻轻扇动着。
绝夜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逃一般地奔下木梯。流墨,用他的方式,这样决绝的方式打碎了他最后一个期望。自己的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自己就是如此想的吧,可是连这个也做不到了呢。
疯狂的在花树间奔跑,他能感到伤口又崩裂开来,流淌出鲜血。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支持不住的跌倒在地,好累,好想休息,把什么都忘掉。
“怎么,还没走掉吗?”流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即使身心具碎,贵族的傲气还是不允许他流露一丝软弱。绝夜勉励支撑起身体,目光灼灼的看向至他如斯境地的人。流墨正慵懒的靠在树干上,面露戏味。
“太傅大人真是为陛下尽忠,连身体都可以利用。”绝夜面露讽刺的笑容。
流墨听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出声:“哦?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他伸出胳膊,衣袖滑落,露出Jing致的手腕。上面系着一条白色手链,下端垂着四个翠绿色的铃铛。
轻轻晃动,铃声破空而来,悠远而绵长。
恍惚间,身处在茫茫的草原上,远方,有和风吹来。那人笑着依在他怀里,轻唤道:“齐王殿下。”然后吻上他的唇。
铃声戛然而止,草地从眼前消失。花园,月圆夜,流墨讥诮的看着自己。
原来,一切不过是幻觉,什么都不曾得到,心是这样,身体亦然。绝夜悲怆的笑起来,人世三十载,不过是一个久而未醒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是空的。
求不得,求不得,为什么还是执著于此呢?他恨恨的看向流墨,双目赤红:“此生已休,不过我真想看看你有一天也有求不得。哈哈。。。”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流墨淡淡的说。
绝夜将剑从地上拔起,痴痴的看了许久,然后,毅然的刺进胸膛。
血ye飞溅出来的那一刻,他想,结束了,真的结束了。。。。。。缓缓的倒下,未闭的双眼看向苍穹,眼神已然涣散。
“我可没有杀你哦,是自杀的不是吗?”流墨轻笑开来,笑容纯净如幼童,然后,转身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
夜花含泪默绽,放肆忧伤,空守着绝美的风景。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红色如血的接引之花,引导着失落的灵魂走入永恒。它们唱着歌儿:开始的就不会结束,结束的也不会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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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十四年,沧空政变,摄政王绝夜于乱中被杀,麟忧王日葵夺得兵权,正式接掌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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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绝夜小炮灰,撒有拉拉。
桌子上,小熊苏苏正睁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对我此时的jian笑表示不解。
我点点它的小鼻子,告诉它,Yin谋的成功是需要有牺牲滴。
然后,关灯,睡觉。